张家亮起了火,一家子都看着吓得大哭一场,花猫似的李三郎沉默,张阿公问儿媳:“这孩子还没媳妇儿吧?”
李氏点头。
张阿公扯着孩子往外走,摇摇头道:“光棍一生,就是哭包男最大的福气。”
李三郎摸摸脸。脚步虚浮地往床上一躺,不满道,他不仅要娶,还要娶跟他姐一样又漂亮又能干的!
张知鱼给舅舅端来安神汤,怕他惊过头起热,李三郎一口喝了,想起那猪,看着鱼姐儿赞道:“这才多久不见,你都这样厉害了,又能看病又能养猪。”
夏姐儿摸摸小舅的头,见不烫也放心了,笑:“这是去年大姐和阿公骟的,小宝可乖了还能长几个月呢。”
李三郎道:“这还不是个头儿?这一猪都顶几个你了。”
夏姐儿点头:“小舅,你知道什么是骟吗?大姐说雄的都这样,又乖又容易长肉,你想长得跟小宝一样大,我去跟阿公说。”
张知鱼忍笑。
“不必,不必。”李三郎吓得郎连连摆手,将两个丫头片子一气撵出去,还跟大桃关了灯睡。
吃这一吓,又有安神汤在,李三郎好梦到天明。
次日还拉着张阿公打牌,张阿公不好拒绝,又连输几把,肠子都悔青了。
他每个月零花就半两银子,还得算上中午在外头吃饭的钱,保和堂是不包饭的,王阿婆回回都给他卡得刚好,李氏就是开馆子的,市价门儿清,让他连个涨价提月钱的借口都没,可见这几文钱对他老张多重要!
慈姑使劲戳鱼姐儿,暗示她看二郎。
头都要被阿公撸秃噜皮了,他心疼坏了。
张知鱼也怕抠门阿公气出个好歹来,清咳两声道:“阿公,我有个挣钱的活儿,你干不干?”
如今家里两注大财都出在鱼姐儿身上,张阿公还是很信任孙女滴,那金银花的分润如今还没有下来,大伙儿商量的是一月一结。
有钱不赚白不赚,张阿公做了个请的姿势。
张知鱼想想叶知县期盼的眼神道:“阿公,骟猪也是可以赚钱嘛。”
大桃赶紧跳过去捂住小宝的肥耳朵,将小宝拉到一边。
张阿公生平最恨有人将他跟猪栓一块儿,立时就训她:“你阿公是个大夫,可不是个杀猪匠!”
张知鱼自己也挺想上手的,见阿公不想干又道:“那可以我骟。”
怎地,老张家坟头写了猪字儿了?一个个上赶着跟猪捆绑。
他老张小时候被师父说要去杀猪,好容易挣条路子出来,现在小张还上赶着去杀猪。
以后鱼姐儿出了名,别人一看他老张就是——这是赵大夫,这是蓝大夫,这是骟猪张的师父老骟猪张。
他张年对天发誓,绝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