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脑袋嗡嗡的,好半天才问,“后来呢?”
江屿嘴角扬起一丝冷淡的弧度,嗤笑道,“后来就警局一日游了,老子没杀人没放火的,真是晦气。”
一轮宁静的弯月挂在般半空,透过树梢与窗纱,洒在江屿的侧脸上,林念偷偷顺着月光看去。
他眼角下方挂了彩,此时正贴着林念给他贴上的创可贴,轮廓锋利流畅,鼻梁高挺,不笑时嘴角也呈自然的弧度扬起,只是那股子冷淡劲让人看着就不太敢接近。
林念眼皮突然有些干涩,她站起身,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打破了气氛的安静。
“江屿,我给你跳个舞吧,好不好?”
“嗯?”江屿目光微微一顿。
“我参加了一场舞蹈比赛,你帮我先看看,我用这个参赛,怎么样?”
女孩浅笑着,从衣柜里翻出整整齐齐叠放好的舞蹈服,声音轻轻的走到门外,“你等我一会会好不好,我换身衣服,很快就回来。”
门被轻轻关上了,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洁白的长裙,又粗又长的麻花辫垂在身后,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耳边的发丝上,显得飘渺又迷人。
看到她穿着舞裙的那一瞬间,江屿突然想到她当年离开小镇去A市之后,他各种搜集A市的消息,知道她赢了很多场比赛,在各大舞蹈报纸上登过。
报刊上的林念就是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温和的双目里自信又傲然,站在舞台中央,光芒万丈,众星捧月。
那时候的江屿突然很想很想赚钱,想攒够去A市的钱,想在她的城市安家,想在露出马脚的时候有底气的承认喜欢她。
她赤脚站在地板上,脸颊微红,难得的有些局促。
风声响起的那一刻,长裙舞动,腰肢柔软,裙摆飘飘欲仙,双臂仿佛振翅的碟,优雅又不失力量感,在灯光照耀下显得蓬荜生辉,万物绽放。
林念从小就开始学习舞蹈,七岁开始就能独自站在舞台上走童模。
小时候的她每晚都会练舞,就在这间粉嫩的小房间里,穿着各式各样的舞裙,耀眼到让江屿移不开眼,同时又觉得自己躲在房间里偷看她跳舞的模样卑劣到见不得光。
第一次参加舞蹈比赛的时候,是林念十岁那年,江屿被江妈妈打的满身伤疤,冒着雨跑过去却被拦在门外,大厅内音乐悠扬,四周被挡的严严实实,他连她的身影都无法奢望。
女孩一舞完毕,脸颊红扑扑的,光洁的额头上有些不明显的汗丝,胸口轻微的上下起伏。
这是林念第一次站在他面前跳舞,拂动的窗帘在昏黄的灯光下飘飘欲仙。
江屿坐在地板上,两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对,影子在地板上无限拉长,暧昧的气氛浓郁的徘徊在空气里,最终被一阵沙沙作响的风声吹了个彻底。
她鼓起勇气,借着月光一字一句柔声开口,“你第一天问我是不是已经忘记你了。江屿,我没忘,我很想你。”
那天晚上,林念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清晨醒来的时候,她正伏在桌子上,身上披了一件小毛毯。
屋内空荡荡的,桌子上她昨天翻过的书页还留在原地,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已经收拾好了,和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微微垂了垂眸,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