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
安阳手持缰绳,长发扎成一束如鞭垂下,听声才皱起眉转过身。
“太子。”
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少年看着她,难免有几分踌躇。
这是他的嫡姐,被太师太傅赞誉之人,也是被他的母后视为心腹大患的亲人。
安阳检查了一下他骑着的马,叮嘱了他一句。
“你年纪尚小,围场不够安全,小心惊马跌倒,不要出了护从的安全距离。”
太子眼睛亮起,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过去曾也与母后提过,他觉得安阳阿姊并不如母后说得那样可怕。
或许是他的直觉吧。
太子总觉得她対于权力,并没有宫中的后妃们想象中那样在意与迫切的掌控欲。
安阳又是対着太子身边的人下了一次指使,才牵着绳子带着兴奋的踏云去溜达。
“你可开心了,刚刚差点甩我一身口水。”
安阳说着还拍了拍它的屁股,见它随意地甩着大尾巴不以为然,又笑了笑。
“得整点东西晚上向父皇交差啊。”
她叹了口气,而后将羽箭往弓左侧一搭,眯起眼,用力扯起弓弦。
绷起的弦蓄势待发,仿佛旁人提起的气。
“嗖。”
箭矢迅捷的影子飞速闪过。
安阳看了看指腹勒出的红印,默默的将自己快要在崇雅宫里养尊处优惯了的感慨压下去。
被迫打卡了属于是。
不远处有嘈杂之声。
安阳本是瞄准了一只兔子,甚至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是红烧还是爆炒,亦或是烧烤了。
兔耳灵敏,立即躲进了草丛之中。
安阳蹙起眉,迅速盲射了出去,而后又搭起了一根箭矢,侧头看向了出声的方向。
啊,舞源。
安阳恹恹地侧过身,决定眼不见为净。
就在她牵着踏云往另一边准备去追鹿的时候,舞源像是突然发火了一样,拿着鞭子往旁边一甩。
“啪啪。”
两声尖锐而刺耳。
踏云长哮了一声,喘着暴躁的粗气,马蹄在地面上摩擦。
人不急马先气。
安阳这才无言地侧过头,看着舞源与其余几个裴家的人发生了龃龉。
她的视线在那几个人脸上转悠了几圈,瞅了半天才看出来裴世子好像也在。
安阳不是脸盲。
她只是下意识会想避开裴家人,和避瘟似的。
“舞源,围场之中小心你的鞭子惊扰了别人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