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谁都敢想。
痴人说梦的事,谁还不会呢。
褚卫当然想靠近,想得到他心中的安阳公主。
也仅仅是想想而已。
当安阳垂眸想要伸出手的时候,他的一切卑劣尽数爆发,像只他过去最为厌恶的虫豸般自厌地蜷缩在地上。
“本宫知道。”
因为安阳此刻也是半坐在地毯之上,她几乎是与抬起头的褚卫平视的角度,她的手一左一右捧住了褚卫的脸颊。
“我知道。”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奇异的安抚感,而后将不自觉的竟有几分力竭的褚卫轻轻的搂住,手托着他的后脑,把他的头放到她的肩侧。
此刻,褚卫再提不起退开的力气,像是骤然颓废,甚至一下子直不起脊背。
“你觉得我有更好的选择,你觉得你不值得,这都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安阳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手一下一下、缓慢地从上往下抚摸着他的背部。
“事实上,你并不能帮我做出判断不是吗?你只是用和世人类似的目光和角度,来叙述我本应该如何做选择。”
褚卫有些慌乱,他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也并不想越俎代庖。
却根本无法反驳。
“即便我拥有如今的权利与能力,你依然不觉得我能够凭借自己的思想来判断出正确的道路——亦或是说,只是你觉得这条道路不对。”
“你不信任我,也同样不信任自己。”
“在你的想象中,‘安阳公主’会有一个光辉亮丽的未来,而你会如蚁穴般毁掉这一切。”
但这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
“殿…下。”
褚卫垂着眼,鼻尖满是她发间的清香,本是混沌的仿佛被溢出情绪支配了的大脑却在她的每一句话下逐渐清醒。
她并不是在软脾气的单纯安慰,试图消除他的固执己见和自卑。
只是在最自然不过地分析他做过的挣扎与她的想法,反而在逐渐化解他的堤防。
褚卫像是缓缓找回了力气。
他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安阳的背上。
眼里还有未散尽的泪意,他像是在哭泣时被喂了一大口糖的孩童一般,一边回味着这份甘甜,一边压抑着内的苦涩。
“殿下。”褚卫听到自己开口。
嗓子都有些泛哑,本来就不怎么好听,现在愈发无法入耳。
也罢,安阳公主也不是第一回 听了。
他竟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想着,嘴角却扯着奇异又满足的笑。
“奴爱慕于您,奴愿意用姓名与骨血发誓,奴将服侍您一生一世,无论何时何地,生老病死,奴都做好了将生命献给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