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先开口,将说起这件事的性质一变,见褚卫一副洗耳恭听地侧过脸,继续说,“只是当时路过看到一多嘴之人…”
她将上午的事叙述了一遍,额外强调了自己下的重话。
本来就很认真听着她说的褚卫其实在她提点之前,就已经开始构思要如何顺理成章的构陷这些人了。
不过,说构陷也不准确。
李家子弟其实破事不少。
财力雄厚的侯府以及公府向来是褚公公重点关注的对象。
褚卫不过是随手一掐,就能想起他强抢民女害得家破人亡,最终审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的案子。
昔日李家尚书仆射之名不小,再加上财帛动人心,这种可大可小的案子,往往无疾而终。
这些年来李家地位不如以往,却还算是撑着副骨架子,不是很好处理。
但也绝非动不了。
“殿下可找一时日与陛下提起,这之后的差事,奴多得是办法从中插手。”
想通之后,褚卫勾着嘴角,笃定地说道。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安阳的行动能力何其之强。
不过是回宫第二日,她就捧着一罐早已熬制好的枇杷膏,气势汹汹地冲向了明政殿。
“什么?”
连本是看着奏折脑壳痛的皇帝听到安阳主动来找自己时,都狠狠的一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安阳来了?”
皇帝站起身来,两手背在身后,左右踱步了几圈,狐疑地看向身后已经隐隐有些老态龙钟的王公公。
“她来找朕做什么?朕不是已经将褚卫送到她身边了?有什么事是褚卫都没办法帮她做好的?”
皇帝虽对褚卫说不上全心全意的信任。
但他敬仰作为救命恩人的安阳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本朝,结草衔环、寸草衔结之人往往更容易被人所看好嘉奖。
皇帝对褚卫的态度一直处于模棱两可。
他若是真的一心向着自家女儿,那倒也不必真的要他的命去喂前朝的那些豺狼般的世家官员。
要知道,年纪轻轻的褚公公,办事能力已经比很多年过半百的人用起来要顺手了。
恰好,安阳也正有此意,人送就送了,怎么处置那都是她的事。
她可老有主意了。
也因此,皇帝听闻她突然过来,就知道她肯定又带着什么大主意来了。
板着脸的中年皇帝左思右想,又叹了口气。
“朕的乖女儿肯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不然哪里会来找朕呢。”
在一旁的王公公抬起头,脸上带着深深的迷惑。
谁能给那个小祖宗受委屈?嫌命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