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冷静,保持敬畏。
褚公公,你可不是什么刚入宫不知礼数、任人欺辱的小太监了。
灯光柔和,夜风浅淡。
他什么都仿佛掩饰得住,往前走的步伐也仅仅是为了调整呼吸,放慢了一分。
褚卫感觉自己灵魂都出窍了一瞬,如飘浮着的鬼怪看着自己的身体如傀儡般正常行动。
他听到自己说。
“殿下还未曾睡?可有何吩咐?”
啊,做得很好不是吗。
他终于缓过神来,眉眼温顺。
安阳眨了眨眼,反问:“你不是准备抚琴给本宫听的吗?还是你觉得太晚了,搅扰邻居?”
说着,她还假装犹豫了一下。
褚卫:谁敢有意见他连夜持刀出去把人干掉(无慈悲)
虽然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他表面上还是睁大了些眼,脸上的笑容都带了几丝心满意足的腼腆。
“能为殿下抚琴是奴的福气,只是技艺着实比不上司乐坊的乐师,若是搅扰了殿下的耳朵也容奴提前告罪。”
安阳:“弹点柔和的。”
“是。”
房内响起琴音,如湖面泛起的涟漪层层散开。
安阳手撑着脸,本是半睁着眼欣赏。
听着听着,挑起了眉。
他这么忙还有时间练琴啊?这听起来……
她越听越匪夷所思。
不像是什么速成的技术啊。
即便是普通的琴曲,他这一手没个几年苦练下不来。
所以她更迷茫了。
啊,莫非这就是某些特定人群最擅长、也最爱说的“略通一二”?
不过确实今日也是累了,即便在马车上也没睡好,就觉得褚公公这一手按摩技术是真不错。
琴曲结束。
床边暗香缭绕。
令人惊异的是,明明安阳有些认床,但却在床上缓缓地睡了过去。
褚卫几乎未曾发出任何声音,将古琴放在一边,而后走到了床侧,轻柔地在不惊扰到刚入睡的安阳的前提下,帮她往上拉了拉毯子。
刚好把腰腹部及脖颈以下完美保护住。
殿下经期将近,绝不可受凉。
在这方面相当古板的、比她自己还谨慎的褚公公看着和谐的床铺,欣然露出了笑意。
蓦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床上少女弯曲的手臂,手指曲起放在身侧。
指甲上是再精致不过的花色,很显然是他不在的时候,安阳公主也抚弄过琴弦,她的指腹都有几分泛红。
褚卫感觉从指骨开始,奇异的酥麻感开始在体内流窜,最后往脑上翻涌而去。
殿下。
他无声地张开嘴,屈膝跪在地上。
地面上是他为了保护安阳公主铺设的柔软地毯,更不必提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