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眯眼,一时没想起来,回到座位上看到不远处的裴霁月才想起来。
哦,一家人,那人大抵是裴家子弟吧。
既然是裴家人,那就不必深想,没有什么敷衍的必要。
明陵去找太后告状都拿她没办法,区区裴家人。
没坑他们几万金拿去填军饷已经是她善心大发了。
破事要皇帝自己想。
这么说来,虽然她不怎么关心,但裴霁月看她的眼神确实带着几分抗拒的敌意。
一件事没什么,裴家与明陵沆瀣一气,和她不对付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两件事叠加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安阳收回视线时脸色带了几分思索。
“殿下?可是有什么事?”
一旁的方羡青问道,脸色带着几分疑虑。
“舞源看本宫的眼神不对劲,裴家有什么打算?与本宫有关?”
安阳思索的时候下意识用指尖点着石桌面,她语速较快,压得偏低。
方羡青一愣。
“殿下?之前有传闻,阮家似乎有与裴家联姻的打算,您不知道?”
安阳:“?”
她眼睛睁大,看向了方羡青。
她又不是皇帝每天看密报,她怎么知道。
不要表现得像是她每天耳听八方一样。
两人面面相觑。
“哪里来的谣言。”
安阳手停住了,眼神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深色,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仿佛在匀速打着拍子。
无碍。
阮家的人马上要到京,是真是假,这谣言是从何处传来,一问便知。
她要让胆敢冒犯她,让她蒙羞的人付出代价。
安阳侧过头,俯视着曲折而下、九转十八弯的溪流。
亭边有人作画许久,卷上绘着下方数位宾客尽欢的场景。
漆黑的眼眸垂下,半边袖子遮颜,她面上未曾带分毫表情,柔和的眉眼此刻显得格外疏离,仿佛从云端之上观察大地。
她可能别的不擅长,只是在本是闲暇的时候记仇记地格外清楚。
山腰上有一座前朝府邸,如今产地自然到了皇帝手中,每逢这等日子,经过礼部审批便会特别开放给贵族子弟们休憩。
这座府邸正是一位富商为了观赏月下流泉而建造,富丽堂皇,巧夺天工,在经过工部计划修缮后变得符合皇家规制与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