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曾接着方才的话继续往下说,只是弯着眼笑了笑。
“雨小了,天色不巧,这次便不留你喝茶了。”
褚卫:“公主言重了,奴这便回秉陛下。”
他请辞后快速往回走,衣摆早已沾满了水点。
周遭无人,褚公公这才逐渐收敛了脸上的温顺。
早已随着年龄增长消掉肉了的脸上难掩阴暗与烦闷,眼里满是混迹宫中多年的精明。
全无方才的清秀和顺。
明明乍一听只是随口聊起,褚卫却绝不会忽略她言下微妙的提点之意。
从地底爬上去,更要谨慎,不可走一步只想三步。
他越想,眼神愈冷,步子也愈快。
……
崇雅殿内。
“公主,您若是想要褚公公,不可开口与陛下提吗?”
安阳倚靠在桌边,桌案之上是刚写完的一幅字,听言,手中的玉笔一顿。
“不急。”
“您昔年还曾与他有救命之恩呢!”
“哦?你是想本宫挟恩图报?”
安阳兴致勃勃地侧过头。
果不其然看到身侧的婢女宜春一噎。
“可,可他那副狼心狗肺的样子…”
宜春一副不服的样子。
安阳被她这形容逗乐了,将笔放到笔架之上。
“他有他的抱负,这没什么,你若是在朝堂之上得了个六品便想要五品,挣得了又想要四品。”
“那您呢?”
“所以本宫说,不急。”
安阳随手拿起旁边的折扇缓缓打开,其上有一枝寒梅盛放。
她心想。
她可是拿乞骸骨的王大人来暗示他了,他一个太监还能比得过门下侍郎?
稍微搞得清楚形式的人都知道退居二线的重要性吧?
对于退到她手边这件事——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吧?
如今世家被皇权压制,但还有不少人急着反扑,对知识具有一定垄断的世家即便是被贬了也依然能凭借科举走上来。
皇帝若是心不够狠,这三年一次的科举便也会被世家侵占。
他在乎名声。
自然要推完全不在乎的人出来当刀。
安阳不舍得。
才有了方才皇帝的“你心太善”的评价。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