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说话间强压着难受。
钮祜禄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小李氏的目光中疑惑道:“前几日瞧见妹妹老是犯恶心,我送了些补品来给妹妹补一补身子。”
话音刚落,钮祜禄氏身后的丫鬟便端了盒子上来。
盒子里是寻常的补品,虽算不得珍贵,却的确是补身子的药材。
小李氏谢过,“我怎好白得姐姐的东西?不过是身子弱,有些恶心罢了。”
钮祜禄氏瞧着小李氏连着喝了好几杯的水,那水干净的好,闻着也没茶香,如此一来水中是没茶叶的。
她们虽不是正头福晋,但身边人准备的也都是茶水,断不可能只准备寡淡无味的白水。
视线落在桌上的白瓷盘上,一碟子的酸果蜜饯,钮祜禄氏眯了眯眼,心中有了定:“妹妹当真好福气啊。”
小李氏心下诧异,钮祜禄氏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奇奇怪怪,但她又抓不住她话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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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半个时辰了。”寒露掀了珠帘进屋,“眼下还在筱主儿屋里呢。”
“小李氏先前与钮祜禄氏有交集?”凝意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是没有的。钮祜禄氏自诩满族大姓出生,这些时日都不把六爷的秦格格放在眼里,又怎会特意带着东西来见筱主儿?”
凝意挑眉,“你是想说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寒露的确有这个想法。
她还和霜降讨论了,就是说不出其中的关系才更觉奇怪。
凝意微垂着眉眼,“以前没听绣玉提起过这么个人,若是个让绣玉都觉得难弄的才是狠角色。你们若是担心,便找个人盯着小李氏那边。还有,在咱们屋里选两三个靠谱的去照看锦琉。白日没事的时候就带着锦琉来正屋,她是个聪慧懂事的,没必要一直窝在屋子里。”
她既然同意了带锦琉一起来,便没真的打算将锦琉直接交给小李氏。
江南风景如画,和北边的大气磅礴不同,江南更显婉约雅致,看多了北边的壮丽山河,再来瞧瞧江南的水乡优柔,那是极好的事儿!
七爷和八爷的亲事都定在八月后,内务府先紧着七爷的,再办八爷的。
以至于此次南巡福晋这一行里只来了凝意一个,凝意平日里没什么能说话的人,闲着没事就带着几个孩子去给德贵妃请安。
“本宫正打算让人去叫你呢。”德贵妃招了招手,锦琉还有些迟疑,她的记忆中没德贵妃这个人。
凝意牵着锦琉的小手,让她给德贵妃请了安。
德贵妃便让李嬷嬷拿了些小孩爱玩的布娃娃给锦琉玩。
锦琉很乖,不吵不闹,时不时还去哄着弘晖和锦愿。
德贵妃眼角微垂,“当时小六出生后,小四也是这么陪着的。”
凝意信这话,四爷虽说看上去比较冷淡,但内心还是很关心自己的两个弟弟。
凝意留在这处用了晚膳,正好前头万岁爷留了四爷等人议事。
只是这顿晚膳还没吃上,李嬷嬷便笑着进来禀报,“六贝勒爷身边的钮祜禄格格来了。”
“钮祜禄氏?”德贵妃轻轻挑眉,“她来做什么?本宫没传她。”
“格格说本是去给四福晋请安的 ,可去了才发现福晋来娘娘这儿了,所以才冒着打搅的风险过来一趟。”李嬷嬷笑盈盈的看着凝意,“奴婢瞧她还真像是有急事的,福晋可要见一见?您若是不想见,奴婢着人打发了她。”
凝意一直很好奇钮祜禄氏心中意欲何为,她抿了抿唇。
德贵妃看穿她的心思,抬了抬手:“罢了,把人带进来吧。今儿来给本宫请过安,日后便不必来了。”
李嬷嬷将诧异藏得严严实实,按理,这位钮祜禄格格是得不到娘娘召见的……
钮祜禄氏很快就被李嬷嬷带了进来,她神色慌张的给德贵妃请了安,而后便跪在地上焦急的说:“妾身本是去探望李妹妹的,可一便发现李妹妹脸色不好。妾身实在是没法子,又担心李妹妹,这才大着胆子来叨扰四福晋的。”
凝意道:“你与小李氏交好?她身子不适自有她身边的人来告诉于我。”
钮祜禄氏眼波一转,“只怕这事儿还不小呢,妾身就是想先讨个彩头。”
凝意心底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想。
她盯着钮祜禄氏,“此言何意?”
钮祜禄氏见凝意是当真不知,忙殷勤的说:“李妹妹虽说也十六了,可她是第一次怀上身孕,毕竟没有经验。妾身怕她自己不注意身子,这才想着先来替她在福晋面前讨个恩赏。”
德贵妃面色不变,但那视线已经落在了凝意身上。
凝意的脸色就很是精彩了。
她抽了抽嘴角,帕子绞在指尖,再次询问:“你怎知她有了身孕?”
钮祜禄氏矜持的笑:“妾身虽没经验,可李妹妹这些时日犯恶心呕吐的症状,平日里喝的水是纯的,半点儿茶叶沫子都不放。还有,妾身听说刚怀孕的人总会胃口不佳,需要一些酸果子压一压。李妹妹都吃了好几日的酸果蜜饯了。您……不知道吗?”
凝意古怪的一笑,“你是个细心的,此事我还当真不知呢,今日多亏了你来告知于我。”
“妾身还怕唐突了呢。”钮祜禄氏腼腆的笑了笑,“只是这太医虽说有,可大抵都是要候着皇上和贵妃娘娘的。福晋这次出门必定没带多少人,妾身这边倒是有个人懂一些医术。”
“你身边的人?”凝意挑眉,她觉得自己挖到一点点边了,“你身边什么人啊?”
“妾身有个妹妹,之前入了府跟在我身边伺候。她是个懂些医术的,大事儿顶不住,但调理身子这样的小事却是游刃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