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他又看向宫念慈宽慰了句:“我们的工作职责就是还原事实、还原死者的死亡真相。其他的……不能太代入个人情绪。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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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臧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
这次他特别走流程做了申请,家属“章小雨”得以进入他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的祁臧发现,这里被收拾得整齐干净有条理。而做这一切的人正靠在椅子上小憩。闭上眼的时候,许辞那防备、锋利、冷冰冰、毫无感情的眼神就瞧不见了,他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祁臧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许辞还是醒了。打了个呵欠,他直起身,抬眼看向祁臧,递给他一杯水。“来,喝点。”
“这什么啊?”祁臧粗粗看了一眼,保温杯里似乎泡着枸杞、黄芪等药片。
许辞站起来。“护肝明目安神的。熬了夜之后,回家还是要睡个好觉。”
祁臧笑了笑,然后说:“今天回我那儿?近一点。”
“嗯。反正明天是周日,我没事。”许辞道。
祁臧面露些许歉意。“本来提出一起住,是以防万一。现在倒是……”
“不要紧。”许辞指了指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我本来也有很多工作要处理。走吧,回家了。”
祁臧心里那些加班带来的劳累,死者逝去带来的悲哀,安抚死者亲人朋友带来的劳心,以及对于不一定能给到嫌疑人应有制裁的担忧和憋闷等等情绪,似乎全都因为许辞送来的一杯热茶,因为“回家”这两个字而消失殆尽。
朝着许辞一笑,祁臧点点头:“嗯。回家。”
回祁臧那间公寓的路上、回家后,许辞都没有问案子的事,祁臧也没主动问他,大概彼此都想让对方的大脑放松一会儿。
祁臧这房子当时是奔着单身公寓买的,整体面积偏小,浴室也只有一个,于是祁臧先让许辞洗了澡,自己后面再进去。
洗漱完,两人也没有多聊,抓紧时间快速入睡。
早上6点半,许辞因为生物钟醒来,要去卫生间的时候正好撞上祁臧。
祁臧问他:“这么早起来干嘛?你多睡会儿。我自己去加班。”
许辞摇摇头:“没事儿。节约时间,一起刷牙洗脸吧。然后我去做早饭,顺便聊聊案子。”
于是两个人就那么肩并着肩挤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刷牙。
镜子里映出两人满嘴泡沫的样子,祁臧用的右手,许辞是左手,动作频率倒是很统一。
八年前祁臧就一直在追随许辞的步调,可不仅一直没追随上,还把人追丢了。
时隔八年,此时此刻他们的步调倒是意外在刷牙这种场合达到了一致,吐出一口泡沫,想到这点的祁臧不由笑了。
许辞也适时吐了一口泡沫出去,再含了一口水漱了。他问祁臧:“你笑什么?”
前几天在许辞那别墅住着,两人房间隔得远,卫生间也是分开用的,整个房子的装修风格都是冷冷清清的色调。
现在两人挤在这土豪金晃眼的卫生间里,倒是显得亲近了许多,许辞似乎也不那么冷感、那么触不可及了。
祁臧望着许辞,从镜子里望到了镜子外,然后伸手又拨了一下他的头发。“觉得土豪金很衬你。”
许辞:“……?”
离开卫生间,两人去到厨房。许辞做早餐的时候,祁臧还是坚持走了过去打算帮忙。
两人这阵子买各种食物饮品填满了冰箱,买了各种餐具厨具填满了橱柜。
许辞买餐具的时候,祁臧就在身边,对于没见过的,他就一样一样问是那是做什么的、该怎么使用,许辞一一解答了,他也就一一记下了。这会儿祁臧看到它们并不觉得陌生,颇为自信地认为自己能帮上忙。
打算煮粥的时候,许辞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还帮忙?”
“我哪儿是舒延那种容易打退堂鼓的人?做警察就要有越挫越勇,不怕失败的精神。”祁臧面色很自信,“这回肯定能扶稳酱油瓶。”
许辞没接话,从冰箱里拿了包蔬菜出来让他洗。
祁臧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洗着东西,又道:“我知道你做事情一个人也能做得很好。但是什么都是一个人,你终究会累的。所以我都陪你做,好不好?”
许辞低头拿出一口平底锅架在炉子上,没有看祁臧。“做个饭,引申那么多?”
祁臧:“诶?我说的就只是做饭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许辞:“…………真是……”
祁臧瞄他一眼,笑道:“不许生气。”
“……你闭嘴吧。”
“收到。”
早餐是白粥、白灼青菜、白煮蛋、蛋液裹着馒头片煎,再配上前阵子许辞亲手泡的泡菜。
早餐期间两人总算又谈起了案子。
听祁臧讲了昨晚的各项进展,许辞浅浅蹙眉。“这确实有点奇怪了。一般情况下,身体健康的人受到惊吓是不会死的,顶多昏迷。真有被吓死的,那是本身患有高血压、心脏病等疾病……或者就按宫法医说的那样,是突发性心脏病导致的猝死,那样尸检会显示冠脉会狭窄。而且……
“宫法医判断,死后伤的形成,差不多在死亡一个小时后?”
祁臧点头。“对。这也是我还没有想通的地方。假设凶手真的是那个偷窥者,夏蓉发现了她,继而被活生生吓倒在地,那个时候她或许还没有立刻死亡。那么关于偷窥者接下来的动作,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他还是个有良心的人,那么他应该立刻拨打120,再不济也该报警。
“第二种,他如果没良心,生怕担责任,那他会立刻去秘密空间清理一下自己留下的东西,然后迅速离开,逃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