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自己暴露了没办法。
去警局的路上,言宥旻一直在看窗外,坦白说这一幕他梦到过无数次,现在坐在车里,窗外的一切风景好像和梦里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一样的是风景,不一样的是心情。
梦里的他,是欣喜的。
是去参加李兆的死刑的。
是的。
他想让李兆死。
郁学舟死,李兆也要死。
血债血偿,这是理所应当的逻辑。
所以当年郁学舟死后,他并没有立刻放倒李兆,甚至主动为李兆择路:他告诉李兆把事情全推给下属,威逼加利诱,一定可以。
因为他要的不是李兆因罪入狱,苟延残喘个十几二十年再出来,他要的是一步一步把李兆推进深渊,再无回头路。
李兆是真蠢,说什么信什么,他告诉李兆那么多钱握手里不安全,最好找个彻底的办法送去境外。
李兆从政多年,商业头脑却不行,言宥旻明里暗里给他指条洗钱的路,他兴高采烈地走上这条不归路。
言先生。
市局条件比县城要好,询问室里虽然东西不多,但是很整洁,铁灰色的墙色衬得言宥旻仿若在什么私人公馆。
他一点也不狼狈,甚至有心打招呼。
他见过这位刑侦队长,礼貌唤一声:陈队。
陈队一点头,省了这套流程,旁边的警员提笔,时刻记录。
陈队问:言先生跟李兆有过什么经济往来吗?
言宥旻淡笑,不多。
陈队脸色一沉,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言宥旻笑:陈队,圈子就那么大,六人社交定律听过没?依照现在信息传播速度,李兆应该是前脚进你们这儿,后脚圈子里百分之六十的人就都知道了。
说得有理。
如果言宥旻一上来就装傻,陈队反而会觉得他有问题。
于是继续问:不多?
言宥旻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多少有点,工作需要,我知道这行为不规,如果方便,明天可以和我的律师谈,要罚要补,我一个子也不会少的。
陈队看他一眼,没接话茬,毕竟这事不归他们管,他们今天主要是查人命。
有人举报言宥旻和郁学舟的死有关。
他把手里的文件一转,推到言宥旻跟前,说:十二年前,郁学舟坠楼身亡,地点是在二十年前你好友方宇霓意外去世的地方。
言宥旻镜片后的眸色冷下来,打断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郁总是自杀,至于方宇霓,说实话,我不太清楚到底是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