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温随口说:这个比你家那只还要胖啊。
兰兰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接了句:是啊。
接完才愣一下,你去我家了?
郁温这才察觉自己又踩了雷,她一时无言,沉默几秒,递给兰兰两张纸,要不你再哭一会儿?
兰兰要气死了,合着全世界都知道郁温回来了,就她不知道?
其实郁温并非有意瞒着,最开始她也问过步西岸,步西岸随口说兰兰在上大学,现在还没到暑假,她就想着那还是不要联系兰兰了,万一她又走了呢?
回过神,郁温对上兰兰幽怨的目光,郁温也心虚愧疚,朝兰兰露出讨好的笑。
兰兰这才哼一声问:你跟我哥和好啦?
郁温说:我们本来也没什么。
兰兰说:我都多大了,我马上都法定婚龄了,不用瞒着我。
郁温不解。
兰兰说:你不是在跟我哥谈恋爱吗?
郁温一怔。
这下轮到兰兰不解,什么意思?没有吗?不对啊,我哥之前就跟爷爷说他有女朋友,高中就谈了,我一想他高中谈的还能是谁啊,你呗。
郁温没想到步西岸会这么说,她摸着冰冰凉的杯子,指尖一片湿迹,体温也不由自主跟着下降。
不是吗?兰兰又追问。
郁温敷衍说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兰兰只当她害羞,嘿嘿一笑,咬着吸管喊了声:嫂子。
郁温失笑,抬手捏她脸。
兰兰笑得更欢。
两个人在咖啡店一直坐到下午五六点,几个小时里,兰兰给郁温讲了很多事情,包括步西岸每年都要去她以前住的小区打听她的事,讲到一些事情时,兰兰会忍不住哽咽,郁温却没什么表情,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掀起一层又一层涛浪。
她仿佛看到了少年迎着日头,披着风雪,穿梭在没有尽头的城市里,只为寻找一个并没有留下任何方向的人。
什么是喜欢呢。
什么才是少年的喜欢呢。
可能是超越时空的热烈。
是风吹一吹,便能掀起熊熊火焰的一点星火。
咖啡店里忽然响起一首摇滚曲,是郁温熟悉的一个乐队,男人嗓音微哑,却唱出了坚定:别哭,前面一定有路,仿佛,幸福在不远处,你心里有我,你身边是我,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
晚上陪兰兰吃了晚饭,郁温才驾车返航,回去的路上车厢始终在循环同一首歌,歌声像召唤,郁温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声声召唤中,一寸一寸松懈。
回到抚青已经快十点,她路上有意开得慢,没什么原因,就是觉得,这一下午加一个晚上,步西岸也并没有打来一个电话催,大概自己有事要忙,现在那么晚了,他明天还要上班,应该已经睡下了。
既然没人等着,她便无所谓快慢吧。
就这样有意慢着,到小区已经快十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