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范明真回答,墨玄峤悠然抬手,用方才临清筠施加在他脖颈上的相同力道禁锢住范明真,掐得他无法开口说话时墨玄峤才又循循善诱道:
“想活的话,就去求她,去当她的狗,乞她再怜悯你一次。”
见范明真被窒息和羞辱逼得面色通红,目眦欲裂,墨玄峤才俯首在他耳畔轻声道:
“去试试,看你能斗得过她身边那条恶狼吗?”
“当然,若你觉得已没必要再垂死挣扎了,我也可以送你一程。”
“定会比临将军的方式温柔些。”
*
暗夜里,四处阒然无声。
临清筠从夏答那儿拿了药物迅速重新处理好伤口,确认看不到任何血迹后,才循着江殊澜的方向过去。
找到江殊澜时,临清筠发现她正蹲在一条宫中小径旁,低垂着脑袋不知在看什么。
邢愈肩上正扛着一具被装在麻袋里的尸体,沉默地守在离江殊澜不远的地方。
临清筠经过他时低声道:“继续去做公主吩咐你的事。”
邢愈低头应道:“是。”
临将军来了就好。
从冷宫出来后没走多远,邢愈就发现公主的状态有些不对。
先是默默站在宫墙下的阴影里流了会儿眼泪,又有些脚步不稳地往御花园的方向走。
但经过御花园时公主并未进去,而是越走越偏,最后在这个分岔路停了下来。
邢愈不能逾距去干涉公主的事,又不放心直接离开,便只好不远不近地护卫着。
临将军来了后他就可以按照公主的吩咐,把这个太监的尸体送去皇后的寝宫。
临清筠垂眸看了会儿江殊澜孤零零的背影。
她正抱着膝蹲在一株不知名的花前,背对着一切,把脸藏在阴影里。
临清筠感觉得到,她很难过。
像一只可怜的,被遗弃在路边的受伤小动物。
可她这么难过失落的时候,也没有选择回到他身边,而是宁愿待在这里。
临清筠眸中情绪沉敛,难以抑制地回想起墨玄峤那些刺激他的话。
他没有拥有过完整的她。
是因为他也并未用最完整真实的自己面对过她吗?
临清筠缓缓松开紧攥已久的手,无声迈步走近,在江殊澜身边蹲下后温声问她:
“怎么了?”
嗅到她身上微乎其微的血腥味,临清筠眸色渐深。
甫一听见他的声音,江殊澜眼神有些涣散的眸子里便落满了细碎的星芒。
“你来啦?”
她心里升起欢喜,说话时的尾调也不自觉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