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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江殊澜和母后会一人坐在一个秋千上,父皇来回推他最爱的两个人,逗得她们欢笑不止,他也会暂时忘却繁重公务带来的压力。

但今日江殊澜一路走来,发现原来那些秋千全都没有了,御花园里那些品种珍贵的玫瑰也全都被换成了牡丹。

若非她出宫开府时移栽了部分红玫瑰进公主府,开始守孝之前也带走了些双亲的遗物,便是什么念想都留不下了。

江殊澜步至当今皇后富丽堂皇的寝宫。

若她母后放满了书画与花草的寝宫是大雅,这里便是大俗,金雕玉琢的各种物件几乎堆满了整座宫殿,华贵却冰冷。

待侍女通报之后,江殊澜甫一走进内殿便有一位美貌妇人起身迎她:“澜澜,你终于来了。”

“本宫担心你的身子,已让太医候着了,快过来。”

江殊澜淡声应下。

铭记着前世种种,江殊澜不愿与她亲近,神色有些冷淡。

给江殊澜诊脉的是太医院院使张太医,也是她父皇与母后最信任的太医。

如今他仍是皇帝与皇后最看重的太医,不过是因为当年他闭上了本该清明理智的眼睛,任由江殊澜的母后、父皇先后死于那些龌龊手段。

前世作为一缕残念时,江殊澜曾听见夏问向临清筠禀报有关她母后崩逝的真相。

原是江黎让人在江殊澜的母后惯用的香料中加了一味能致人心神恍惚的药材,最终让她心内绞痛而亡,在怀有八个月身孕时一尸两命。

江殊澜的弟弟还未出世便和母后一起离开了。

只因若是江殊澜的父皇膝下有子,江黎便绝不会有触及皇位的可能。

而江殊澜的父皇并不求长寿,也从不碰丹药,最后却被太医诊断出是死于过量服食丹药。

江殊澜并未听到有关父皇死因的真相,却也猜得出,肯定与这位张太医脱不了干系。

甚至与她眼前的皇后也定有关联。

江黎还是王爷时,他这位夫人便因精通药理在京都闻名。江殊澜幼时生过一场重病,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也是她让江殊澜活了下来。

无论是那些香料还是丹药,再高明也会在体内留下痕迹。张太医日日为江殊澜的父皇与母后请平安脉,却从未提起过任何异样。

江殊澜心底郁气凝结,忍不住问正在帮自己诊脉的张太医:

“张太医如今教导后辈时,还会说‘医者仁心’这四个字吗?”

年过五旬的张太医眼神微动,“殿下为何这么问?”

“只是忽然想起当年张太医提携王、李两位年轻太医时,语重心长地说起这四个字的模样。”

张太医正在诊脉的手指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殿下还记得。”

“自然记得。”江殊澜意味不明地说。

“殿下近来可还有忧思过度?”张太医蹙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