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临清筠先一步转身,捕捉到身后轻缓的脚步声后才回过头看向那抹娉婷的身影。
立雪台和他住的院子在不同的方向,昨日她不曾经过。
江殊澜没问他,却走对了。
临清筠很快敛回目光,思忖着什么往长廊的尽头走去。
没走多远,江殊澜便倏地身形一滞。
意识到什么,她心里乱了几息,又很快镇定下来继续去往立雪台。
离开长廊后,临清筠对现身的影卫夏答说:“审清楚荷雪做了什么,别让她死在这里。”
江殊澜把荷雪遣出了府,可她们一起长大,江殊澜仍对她有恻隐之心。
临清筠很想了结了她,但荷雪不能死在他这里。
夏答问:“她遍体鳞伤,已经没有再用刑的余地了,要关进暗格审问吗?”
云月公主府的地牢里有各种酷刑,人被带回来时已经快不行了,用了些药才把命拖住。
密不透光的暗格只有普通棺材的一半大小,被一个正常尺寸的棺材装在里面,中间的空隙会放很多饥饿的大鼠和蛇搏斗。
在暗格里不会受皮肉伤,无望的黑暗和那些仿佛贴着头皮与肌肤传来的撕咬挣扎声却能让人心神崩溃。
进了暗格的,从没人能撑住不招。
“你看着办。”
“是。”
夏答拱手行礼后很快消失。
未知却又近在咫尺的死亡才是最可怕的。
临清筠十一岁时便体会过了。
思及那抹把他从无望的黑暗里救出来的暖光,临清筠不自觉加快折返的脚步。
他带着金创药到立雪台时,江殊澜正站在石桌边看着什么。
还未回暖的风拂过,她的裙边似花瓣轻舞。
风比他离得更近。
临清筠低敛的眸光落在那儿,暗藏深沉。
“你回来啦?”见他靠近,江殊澜笑盈盈地把目光转到他身上。
临清筠心里松了几分,微微颔首,“殿下在看什么?”
江殊澜抬手在石面轻点,“我出宫开府时,差点因为这张长得像奇松的石桌,把公主府定在这里。”
这张石桌与地面紧紧相连的部分长而直,很像是延伸而下再稳稳扎根的树干。石桌表面平坦却略有起伏,宛如被摧折过后仍迎风伸展的枝桠树冠,浑然天成,姿态优美。
江殊澜还是一缕残念时,常在这里看着临清筠自己和自己对弈。他习惯在这里理清思绪。
“原来殿下以前便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