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谢堰退后两步,冷声截断她的话。
何檀儿柔软的嗓音戛然而止,眼中热泪要落不落,直到发现谢堰身后立着一人,慌忙收起泪意,期期艾艾往容语一笑,
“原来掌印在此,给掌印见礼了....”
“哦....”容语背着手,面无表情走了过来,侧着身往前一挤,拦在谢堰左前方,目光冷淡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香囊,
“谢大人从不用香囊一类,姑娘不若换个人去赠?”
容语话说的直白,何檀儿脸颊登时羞怯难当,“我只是....”
“别只是了,本座与谢大人有公务要谈,姑娘出门左拐,好走不送...”容语眼神清明,语气干脆。
何檀儿哪还有脸蹉跎下去,匆匆福了福身,掩面离去。
将人驱走,后知后觉自己越俎代庖了,容语揉了揉额心,抬脚往外一跨,“我还有...”
“别走!”
谢堰侧身迈步拦在她跟前,胸膛跟着起伏不定,直勾勾望着她,“还未用膳呢...”
似寻到了底气,“不是还有公务要谈吗?”
容语对上他清湛的眼,将噎在嗓间剩下的半句话挤出,“我还有生辰礼要赠你....”
谢堰僵硬的身子倏忽一动,眼眸仿佛被光华浸润,那一份藏在平静下的不知所措,悄然泄出。
容语绕过他来到院中,谢堰跟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往前方半空瞭望。
“我还给你备了一份贺礼,嘿嘿。”容语志在必得地打了个响指。
前方缓缓冉起一盏巨大的孔明灯,灯面如幕,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的大小,自他眼前,也自他心底,冉冉跃起。
明亮又耀眼的,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也浓墨重彩地在他心口划下深深一道光。
容语背着手,步伐一点一点往他身边挪,带着讨好和期待的小眼神戳着他眼,“喜欢吗?”
谢堰怔怔望着她,眼底的灼色被那片火光给燎原,发烫地注视着在她身上,确切地说是那张清致无比,又洒脱磊落的脸颊上,心里明明兵荒马乱,明明铮角长鸣,偏偏他神色异常平静,平静到,仿佛什么听不见,也看不见。
所有情绪与感官,皆被她所褫夺。
这盏孔明灯足足有一个茶水间那般大,一片火光迭起,几乎引起了前院后宅所有贺客的注意。
“那是什么?”
“莫不是有人给谢大人祝寿?”
“哈哈哈,这怕是哪家姑娘的手笔吧,这么笨的法子,亏她想得出来!”
“人家谢大人最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把戏,这姑娘啊,是用错心思了....”
容语唇角的弧度倏忽僵住,眼神嗖嗖往谢堰身上刮,仿佛只要谢堰摇个头,她可以立即杀过去。
谢堰哭笑不得,眼神认真且诚挚,“我很喜欢,从来没有这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