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堰勒紧马缰,在辕门前缓缓停了下来,身后的人一直紧紧搂住他腰身,到后来几乎是贴在他后背,他猜容语该是撑不住了...
果不其然,马还未停稳,被大氅裹着的容语径直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卿言!”
王桓一个健步往前,抬手去接。
谢堰眼疾手快,将缰绳一丢,从马上跃下,先他一步将容语搀住。
容语一头撞在谢堰胸膛,双腿酸软差点滑落在地。
王桓止步,惊异地抬眸,目光撞上谢堰。
不过这一抹惊异转瞬即逝,他迅速折去容语另一侧,扶住她,“卿言,你怎么样,怎么伤得这么重?”
容语一张脸比那雪还要白,勉力地撑住身子,松开谢堰的手,直起身冲他轻笑,“死不了....”
气若游丝。
王桓红着眼盯着她,沉了口气。
他从未见容语这般,仿佛活生生的人被抽走了精神气,她该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战事,一时心口钝痛,有口难言。
董周与马令已挤了过来,一个丧着脸,一个又哭又笑,一左一右将容语掺着往里走,
“监军,我以为您回不来了....属下以后事事听您调派...”马令不复先前吊儿郎当的样,神色极是恭敬。
董周揩了一把泪瞪他一眼,“这话该我说....你哪够格让我们提督使唤?”
马令木了一下,抬脚踹了下董周,“我给监军当马前卒,替他牵马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
容语实在乏累得很,虚弱地笑了笑,任由二人拌嘴。
前方营帐,玲华与小内使闻讯已匆匆赶来,急忙将容语从二人手中接过,小心翼翼扶入了帐内。
这头辕门下,风雪交加,两个大男人矗立在一处,谁也没说话。
王桓木了好半晌,闷声问谢堰,“她到底怎么样?”
谢堰穿得单薄,迎来的侍卫递过一件披风,他接过披上,一面系好,一面回,
“经历一场恶战,又被十八罗汉围杀,你说呢?”
王桓双目骇然睁大,心如同在油锅里煎似的,唇齿轻颤,咬出一抹血色来。
谢堰刚回大营,还有诸多事务料理,他丢下这话,大步往军营内走。
才迈开数步,听到身后传来王桓的嗓音,
“谢谢你...”
谢堰听了这话,只觉一股莫名的怒火窜到眉心,脚步停下,缓缓回眸,讽声问,
“王将军以什么身份与我说谢谢?”
王桓脑门仿佛被什么敲了下,茫然地望着谢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