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大惊,扭头狠狠瞪向端王,嘶声力竭吼道,“你做什么,你敢杀了他不成!”
端王面色铁青,他没料到谢堰为了护那容语,连命都不要.....不,不对,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受伤,以此逼着朱靖安与长公主给他施压。
成大事者,心狠手辣,果不愧是年轻一辈的领袖!
朱靖安脸色也难看之至,立即越众而出,与长公主一道拦在端王跟前,
“王叔,您口口声声说书房失窃,到底丢了什么,你将清晏视为贼子,证据何在?擅自动兵,王叔哪怕是父皇嫡亲弟弟,也不能枉顾国法军规。”
端王深深闭了闭眼,将心中腾腾怒火压下,他是在战场上征战杀伐的主将,还不曾把朱靖安这席话放在眼里,目光寥寥望向戏台,
“谢堰,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现在让开,本王饶了你,否则,本王失了重要军情文书,你谢堰袒护贼子,罪同谋反,本王今夜将你就地正法,陛下那头也说不得本王什么!”
“你......”朱靖安气得闷出一声笑,既然端王要撕破脸,他也不必藏着掖着,
“我看王叔失了军情文书是假,想借机射杀本王心腹是真,王叔在府内大动干戈,莫不是要将本王与四弟一同杀了,将来好兄始弟及,让你继承大统呢?”
朱靖安这话如石破天惊,狠狠压在众人心头。
朱靖安算看出来,这位王叔远不是表面那般云淡风轻。
谢堰敢在王府闹出这么大动静,只有一个可能,端王参与了夺嫡,既是如此,那端王便是他朱靖安的敌手。
端王闻言额头青筋毕现,唇角隐隐绷出一些血丝。
朱靖安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于他十分不利。
西北战端在际,左都督陈珞新官上任,镇不住五军都督府的将士,周延帧性子温吞,是位守成的老将,不宜任三军主帅。
放眼满朝,唯有他才能担此大任。
谢堰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一出,定会让皇帝对他生疑,又岂会将兵权交给他?
他潜龙入海的计划已然落空。
他又看了台上的谢堰一眼,那双眼沉湛湛的,深不见底,唇角似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走一步,算三步。
这个年轻人的城府远比他想象中要深。
朱承安见此情景,也跟着往前一迈,俊脸含霜,“王叔若再射下去,干脆连我也一同射死。”
端王脸颊的法令纹狠狠一抽,艰难地抬起手,一挥,示意弓箭手退下。
月色已退,繁星满天,叽叽喳喳的夏蝉,在枝头飞窜,衬得这片夜色越发寂静。
台上,谢堰将容语护在另外一个角落藏着,他捂着胳膊,依然挡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