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安不敢多看,便将手边的茶杯推到她面前,哑声道,“你一路奔波,喝口水吧。”
容语笑着接过,“好。”
二人这番举止落在朱赟眼里,很不是滋味。
他大有一种娇养的花朵儿被人窥探了的懊恼,见不得朱承安与容语温情脉脉,招呼众人喝酒,“来来来,咱们庆贺容语高升....”
又特地起身给容语斟了一杯酒,容语只得站起与他碰盏,朱赟借着这个功夫,将容语往前一扯,隔在二人当中坐下。
“容语,你是不知我在司礼监碰了多少回壁......”一副要跟容语长谈的模样。
容语哪晓得这些男人的小心思,朗声一笑,“好了,我知道你给我送了好几回食盒,我一时不得空,忘了遣人回复你,是我之过,我自罚三杯。”
朱赟起兴,“好,你喝三杯,我喝六杯.....”
二人的欢声笑语回荡在朱承安耳际,他回想容语作伴的日子,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又酸又涩,吐不出气来。
他宁愿容语没有高升,能一直陪伴在他身侧,至少摸得着,碰得到,不用像现在,见一面都是奢侈。
他默默擒起酒杯,独饮了一杯。
唯一看破朱赟计俩的谢堰,忍不住扯了扯唇角,抬手给朱承安斟了一杯,“殿下,臣敬您。”
席间,朱承安好几回想与容语搭上话,皆被朱赟的哭诉声给打断,
他戏越演越投入,
“卿言哪,你是不知道,我爹近来,管我管得狠了,原先我一月能支一千两银子,如今只剩下五百两,五百两能做什么?都不够我请姑娘们喝酒。”
王桓听不下去,嘶牙冷笑,“朱赟,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五百两可是我一年的开销,我爹每月只许我用四十两银子,你一月五百两还不满足?”
果然独子的待遇就是好。
朱赟赏了他一个“你岂能跟我比”的眼神。
王桓越说越气,又指着许鹤仪,“你问许兄,他月银多少?”
许鹤仪见火燃到自己身上,闷了片刻,涩声道,“你们难道不知,我爹从来没把我当儿子?我全靠俸禄活着。”
他抿着唇脸色晦暗,“此外,若我在府中用膳,每月还得交些伙食银子......若是制衣裳,也得交银子....”幸好朝中每季发放朝服,否则他还怕是连裤子都没得穿了。
“噗!”
“你怕不是捡来的吧....”
“你这首辅公子当的可真窝囊!”
这一比较,王桓顿时觉得自己境遇还不错。至少他身为嫡子,比底下几个弟弟月银要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