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地牢阴湿沉闷,地砖的泥缝里爬着密密麻麻的蚂蚁,有下雨的迹象。
朱佑安被幽黯的烛火晃得一愣一愣的,乍一听到容语后半句,整个人抖个激灵,醒了神,立即往外凑了几眼,盯着那画像看了下。
寥寥数笔,神态逼真,勾勒出一秀美柔婉的女子。
怕自己一时走眼,又干脆将画像接了过来,
仔细瞧了许久,半晌,颓丧地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她。”
容语提起的心登的一下滑入冰窖,坐起身来,紧盯着他,“你真的没见过她?你仔细想一想,她与胜兰一道出宫,被韩坤带走了,韩坤不是你的人吗?把她带去了哪?”
原来容语是冲画像里这位姑娘而来。
朱佑安失望地瘪瘪嘴,将画像往容语身上一扔,苦笑着道,“我死到临头了,还能骗你?我是真没见过她,尤其这般貌美的女子,我若真见过,必定记得。”
眉心一点朱砂痣,明艳动人,能让人过目不忘。
容语颓然瘫坐在地,沮丧涌入心头,连日的疲惫令她眼中的血丝越发浓重。
红缨的失踪仿佛是一根绳,一捆一捆将她困得严实,她已闷得透不过气来。
总觉得有人在牵着她的鼻子走,偏偏又了无痕迹。
难道她寻错了方向?
“你与韩坤来往如何?他是否忠心辅佐你?”
朱佑安闻言呲牙笑了一下,露出一脸愁苦,“人心隔肚皮,那些大臣,嘴里说是效忠我,谁又知道他们真实底细?本王沦落到今日,成王败寇,已无话可说。”
容语蓦然想起,韩坤出事当夜,见过皇帝的人,除了朱佑安,还有东厂提督徐越。
当时她以为徐越在宫外,对此事不知情,立即将他排除,眼下细想,徐越堂堂东厂提督,手中暗探无数,岂会不知韩坤案子详情,或许他才是那一夜让皇帝改口压下韩坤一案的黑手。
那么,这个徐越又是谁的人呢?
从朱佑安嘴里没问到想要的信息,容语说不出的失望,将那幅画像捏在掌心,稍稍用力,将其捏成齑粉,头也不回离开。
她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牢房另一侧的密道内走出一道清隽的身影。
谢堰往容语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走近牢狱,那“朱佑安”立即打地上利落翻起身,将脸上的□□掀开一半,冲谢堰低声道,“主子,容语公公在寻一位年轻女子。”
容语功夫深,谢堰不敢靠近,恰才隔得远,并未听到二人说什么。
“那女子的模样你可记得?”
暗卫苦笑,“属下记是记得,可惜不会画,不过那女子眉心一点朱砂痣,长相秀美,若哪一日见着,必能认出。”又将容语打听韩坤一事告诉谢堰,谢堰缓缓颔首,从袖里掏出一枚药丸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