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语话音一落,姚科等人暗松一口气,齐齐下跪道,“末将等,谢公公宽恕之恩。”
容语懒洋洋坐在主位,双手搭在膝盖上,笑了笑,“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汪大人,我要所有将士名册履历军功簿籍,接下来我要整顿四卫军。”
这是要重新洗牌的意思。
众将心神一凛。
容语恩威并施,收服了一番人心。
往后数月,她深入军中,将四卫军情况摸了个透,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她心里有了底,原先停职待用的将士,被容语重新安置,有新人被提拔上来,也有老将官复原职,自然也有一些人被革职罢黜。
她耗时三月,以清查柳云余党为由,培养了一批心腹,将四卫军牢牢握在掌心。此是后话。
话说回来,容语在四卫军立了一番威后,打晚边回到皇宫。
她自昨夜至今日,一身腥风血雨,还不曾梳洗,便着小内使与刘承恩通个信,打算回值房沐浴洗漱,她下意识要回东宫,想起刘承恩交待的话又止了步,
“陛下生性猜疑,从此以后,你不必再回东宫。你的一应衣物,我已着福儿收拾送来司礼监值房。”
将落的斜阳将她修长的身影投在宫墙,她无端生出几分疲惫。
在东宫那段时日,大抵是她入宫以来,最清闲自在的时光,朱承安为人宽厚,拿她当好友,她出入随心。
往后,伴君如伴虎,一步都不能有差池。
因红缨而起,淌入这趟浑水,不知不觉走到今天这一步。
提到红缨,容语募的想起失踪的五皇子。
整整一日了,还没找到吗?
她要抓住五皇子,询问红缨下落。
容语策马来到司礼监在西华门外的值房,正要下马来,远远瞧见一名小内使迎了上来。
“容公公,您可回来了,老祖宗叫小的告诉您,五皇子已落网。”
容语立即翻身下马,将马缰往他手里一丢,“人在何处?”
“五皇子嚷嚷着要面圣,陛下不肯见,直接让人将他押去了刑部天牢。”
容语微的凝神,“是谁抓到的他?”
“谢堰谢大人。”
容语抚了抚额,沉默片刻颔首道,“好,我知道了。告诉义父,我先歇个脚,再去奉天殿当差。”
小内使笑了笑,“老祖宗交待了,说是陛下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不少,叫公公莫担心,公公昨夜一宿没阖眼,今日又去了四卫军,想必累极,让公公歇着,明日清晨再去奉天殿不迟。”
容语道了谢,大步朝自己值房走去,才推开院门,却见刘吉抱着一个锦盒立在院中,容语一喜,立即将门阖上,上前道,“殿下怎么样,他还好吗?”
刘吉先笑融融朝她施了个礼,“殿下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担心你,遣我来看望你,又怕你刚搬回来,没有笔墨纸砚,着我送了一套来,皆是你在东宫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