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语哭笑不得。
刘吉端了一盘酸梅汤,静静立在门口,灯芒下,那二人一个浅笑宁和,从容自如,仿佛是人间闲客,一个清润无双,贵气天成,像是月上酌仙。这是自波云诡谲的间隙里,难得的一片闲暇时光。
他伫立片刻,退了出去。
次日,朱赟清早赶来东宫,替容语告了假,愣是拖着她出了宫。
“今日是许鹤仪生辰,他这人低调,又被他爹给赶了出来,我么,受林姑娘所托,在红鹤楼摆了一桌酒,他说你去他才肯露面。”
容语听说许鹤仪生辰,神情亮了几分,“你怎么不早说,我得备份礼才行。”
朱赟将马缰塞至她手里,神神秘秘道,“礼物我已给你备好。”
容语面露狐疑。
到了红鹤楼,推开阁楼的门,席面上除了许鹤仪和王桓,还有一人着白衫,气质清清郎朗,比平日少了几分冷隽,竟是谢堰。
瞥见谢堰座椅上还垫着软垫,容语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除去立场,谢堰与在座诸人自小一块长大,情分非常,人家坦坦荡荡,她也不必不好意思。
容语挥去脑海杂念,与诸人行了一礼,满脸愧色望着许鹤仪,
“许兄,我不知你生辰,未曾带贺礼。”
许鹤仪缓缓一笑,示意容语落座,随后从胸口掏出一叠宣纸,一半摊在容语面前,一半搁在谢堰跟前,
“把那日你们二人对的诗写下来,赠我当寿礼。”
谢堰扶着茶盏的手微顿,往容语看了一眼,四目相对,又立即尴尬地错开。
容语咽了咽嗓,往朱赟扔出一眼,朱赟扬扇掩面,躲去一旁,“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一旁的王桓呢,笑眯眯地往兜里也掏出一叠,扔到桌面,言简意赅,
“我也要!”
第29章
容语也算是从刀尖上滚过来的人,今日偏偏被这两叠宣纸给砸蒙了,私下让她写便算了,居然还当着谢堰的面,写下来便是承认那日假扮沈灿的人是她。
罢了,在座心知肚明的事,也不必扭捏,容语将笔接过,打算下笔。
许鹤仪率先反应过来,按住容语的笔,深深望着谢堰,
“清晏,咱们公是公,私是私吧。”
从公,谢堰是二皇子的心腹,容语是东宫的人。从私,大家都是朋友。
王桓闻言心头雪亮,连忙拍了拍胸脯道,“谢堰,咱们一块长大,你是什么立场我不管,容语的事便是我的事,这次钦天监一案,你若要算账,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