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并羽林卫和金吾卫两营将士排列在侧,首辅许昱与礼部尚书杨庆和一左一右,护送朱承安登上华撵,礼炮长鸣,旗手卫开道,一行上千人浩浩荡荡沿着午门往南面而行。
容语目送朱承安远去后,立即回东宫换了一身黑色曳撒,彼时福儿刚从隆安公主处当差回来,她昨日值夜,今日隆安公主给她放了假,瞧见容语一副出宫的装扮,她疲惫地露出笑容,
“你这是要去哪?”
两人虽是对食,一月也处不得几日,而且回回夜里容语睡房梁,福儿心里难受,只当自己强求了她,渐渐来的次数便少了。
容语含笑,“出去有些事,你可要采买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还真有一桩。”福儿原是伤神,很快便扬起笑容,“我想提前替你做几身冬袍,你帮我买些湛色蜀锦回来。”
容语闻言心头一热,怪不好意思的,她挠挠首,“刚入夏,还早着呢。”
福儿露出几分苦涩来,近来周贵妃在给隆安公主议亲,选了几位世家子,隆安公主挑了谢堰,想必周贵妃会说服皇帝赐婚,届时她兴许便随隆安出宫,不再烦扰她,眼下寻着空档,先替她预备着,福儿不好将一腔心事坦白,只扶着发梢,浅浅笑道,“我闲来无事,替你预备着吧,待入了秋,我要帮公主和贵妇做活计,怕是不得闲了。”
容语从未在儿女情长上动心思,哪里看出福儿这般柔肠,讪讪地点了头,“成,我帮你买来。”也不再多言,快步而出。
哪知她刚沿着回廊走出一段,迎面撞上一人执扇依着廊柱,似笑非笑觑着她。
容语神色一紧,问道,“小王爷怎么来了?”她今日有要事,耽搁不得,实在是怕这位主又缠她。
朱赟并没回她,而是撩眼往容语身后望去,宫女福儿倚着门框依依不舍,那双含情眼,换做往常,朱赟定要夸一句深情,顺带嘲讽容语几句,可眼下晓得她是女儿身份,便不那么自在。
“卿言福分不浅哪。”朱赟咬着牙,往前一指,示意容语随他出门。
二人一道绕出后殿,过侧门出了东宫,往东华门走。
“我今日要去二王府赴宴,你随我一起去?”
容语苦笑摇头,“实不相瞒,我今日有事要办,福儿有位要紧的亲戚生了病,着我去探望。”
朱赟闻言一阵牙疼,不过是表面功夫,值得她这般费心,他扶着腰气道,“成,那改日你再请我去红鹤楼吃酒,我便饶了你。”
容语只得应下,将这位爷打发了,她悄悄潜回杨嬷嬷处,杨嬷嬷帮她弄了一身五皇子府的小厮服,她换上,又将一应行囊绑在腰间,冰刃也藏在袖口,循着往五王府送菜的马车,进入了王府。
五王府占地极阔,扈从数百,容语穿梭其间,无人知晓。
她数次夜探,得知朱佑安府中藏着上百舞女,均住在王府西苑,西苑正中有一宅子名为娉婷院,此处守卫森严,若只是普通舞女何至于这般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