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堰说完,跪下请罪道,
“陛下,是臣失察,未能第一时间查到真相,让几位考官险些蒙冤,是臣失职。”
皇帝却摆了摆手,“时间仓促,怪不得你...”
谢堰谢恩。
皇后在这时接话道,“谢堰,可有问出幕后主使?”
殿内顿时一静。
午阳从殿顶一处藻井的缝隙透入,隐约有光色滑入他眼底,又顷刻被那漆黑的瞳仁给淹没,他眼神迟迟一动,从袖口掏出一份供词,递给刘承恩,垂首道,
“他画押的供词里言明,幕后主使是工部尚书李东阳,李东阳已将他一家老小迁入京畿腹地,并给了买宅院的银子,银子埋在他家后院那颗槐树下,臣已遣人去他府中。”
李东阳几乎跳起来,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吏部吏员,谢堰,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诬陷我?”
谢堰八风不动,任由李东阳咆哮。
事已至此,李东阳再狡辩已无意义。
锦衣卫将他拧了出去。
五皇子朱佑安见大势已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涕泪纵横道,
“父皇...儿臣不知那李东阳竟胆大包天,做出这等罪大恶极之事,儿臣.....”
“好了好了,别说了。”皇帝不耐烦地摆摆手,显然不想再听他絮叨下去,
“谢堰,一应人证物证都交给刑部,再由大理寺复核,此案到此结束。”
这是不想再牵连的意思。
“臣遵旨!”
明眼人都知道,皇帝这是在保五皇子。
五皇子吓出一身冷汗,双目空洞地擦了擦面上的泪痕。
皇帝又安抚了一番老臣,嘉奖了几句许鹤仪。
目光最后落在容语身上,“至于容语嘛...”
身侧的刘承恩立即笑眯眯拱手,“陛下,这小子还欠历练,您就别赏了...”
皇帝挑眉看了一眼刘承恩,露出笑意,这般处置,也算是安抚住皇后了,他兴致勃勃去看皇后,却见这位高贵冷淡的皇后,目光痴痴盯着容语,
“皇后,你这是怎么了?”
“哦...”皇后回神,极难地朝皇帝露出一个浅笑来,“听闻承儿身边还无大伴,早些年几个都不称职,臣妾瞧这容语倒是不错,有勇有谋,承儿身边就缺这样的人,我看就让他任东宫伴读吧。”
这是不问皇帝,直接定下的意思。
皇帝又暗暗吸了一口气,胸口噎得有些发疼,他看了一眼刘承恩,暗示,这是你的义子,自个儿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