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胖立刻去课室取诗文,劳不语和其他少年对视一眼,便也都很有默契地离开了堂屋,省的回头穆云川在人前点评,还得顾及给穆二胖留面子。
也就眨眼的工夫,穆二胖取过来一叠。
穆云川没想到数量这么多,又听他道:“这是来了京城之后写的,再往前……写的更不好一些,就不给大哥看了。”
穆云川飞快的在心中算了算,手中这些都是他来了京城后写的,也就是几乎二三天就能写一首,先不论好坏,倒是非常勤勉。
他垂眼,将目光落在纸上,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便已经知道了一些问题。
“勤勉自然是好事,但在诗文一道上……”
又是刚说几个字,穆云川面色倏忽一变——那种头痛欲裂、被针扎的感觉又席来了!
他捏着纸的手微微颤抖,虽只一瞬,但初次得到他指点的穆二胖正既紧张又期待、不错眼地看着他,便也把他这种反应看在眼里。
“大哥你……”
穆云川飞快的闭眼,再睁眼的时候神色又恢复了淡然,“你的诗文写的还算尚可,且你既说这已经是你的不足之处,则说明其他地方更出挑一些。会试虽难,若是正常发挥,一二甲并不是难事。”
这便是他惯常说的那些场面话了,穆二胖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只是脸上的关切怎么也藏不住。
他眼下再不见半分痴肥的模样,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青年模样的穆云川也有五六分相像。
所以说血脉亲缘是很奇妙的东西,穆云川见他这般,心情也顿时有些复杂。
“我尚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穆二胖点了点头,送了他出去。
正好沈翠和周氏把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沈翠拿着碗筷准备去堂屋摆饭,就看到穆二胖送了人折返回来。
“你大哥走了?”沈翠随口问着,进了堂屋。
因此时也没有旁人在,所以穆二胖立刻把方才的情况说了,又叹气道:“大哥还说他身体无碍呢,好端端的正说着话,突然手都发抖了,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好。偏他藏着掖着不说,我也不好多问,只能跟娘说说。”
沈翠把前后情况一联系,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穆云川难得的对着亲弟弟走了回心,想指点他两句,结果又让法则给‘制裁’了呗!
这其实是个好消息。
“你先别管,这事儿我来处理。”心情不错的沈翠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倒不是说沈翠多无聊,看着穆云川难受就心里畅快。
而是是人就有逆反心理,更别说穆云川这样的人。
他一路走来,感知不到法则的存在,以为都是靠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