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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说这哪儿成呢?

“你如今可是举人了,穿着不合身的衣裳多不好?这京城呐,好些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

“那我去跟小二要针线?”

周氏笑着说成,“我当场给你改。”

丫鬟说要代劳,穆二胖习惯亲力亲为,就说不用,自己去就成。

他出去了,周氏又催着沈翠把新袄裙换上,把身上带着药味的袄子给脱下来。

沈翠进了屏风后头,周氏没让丫鬟去服侍,自己跟着过去,亲自帮她一道把外衣脱了,又帮着她系新袄裙的系带。

这人呢,有的是分别久了,感情就淡了。有的人则是正因为有过分别,所以越发珍惜聚在一起的时候,越发亲热。

周氏显然就是后者了。

尤其是这三年来,她跟各种阶层、形形色色的人都接触久了,越发能分清好坏了,便越知道前头沈翠把她当女儿那般,带在身边教养的一番苦心。

而且上京后的这些时日,她虽然不用和穆云川分隔两地了,但穆云川依旧是早出晚归,夫妻俩只有早晨和晚上那么一会儿工夫可以相聚。

所幸,沈翠跟她说要找些事情做的教诲,她一直没忘,加上穆云川也没干涉她这方面的自由,所以他忙,她也同样不得闲。

两人早上一道吃了早饭,就各自出门,晚上入夜前差不多时候回来,再一道用个晚饭,说上会子话。

虽然依旧称不上多甜蜜,但也称的上是相敬如宾。周氏所求不多,对这种日子十分满足。

而反观其他人——像穆云川同届考上的那个榜眼,跟他一起入翰林院当了同僚。

那位榜眼年纪比穆云川年长几岁,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

他的妻子也是他微末时娶的,出身还比周氏好上不少,是小富人家的小姐。

但是她就是那种守在后院一亩三分地的寻常妇人,丈夫早出晚归,她就怀疑他在外头另外安置了莺莺燕燕,一边以泪洗面一边身子每况愈下。

其实她只要想想,虽说老话常说‘负心多是读书人’,但读书人最重名誉,哪怕真有了别的想头,也不可能在刚得势的时候,就弄这样的事儿,抛弃糟糠之妻。还要官声不要了?

他们这些寒窗苦读半辈子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这方面的东西了。

周氏偶然和那位夫人相见的时候,就这般劝了她一二句。

那夫人既能在榜眼微末时就选择嫁给她,则也是有些想法和眼光的,周氏浅浅一点,就把她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