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模拟了好几次考试,穆二胖的卷子放到一处,长短处就都表现的很明显了。
劳不语十分欣慰,那么些个帖经、墨义题,他都没有做错,显然过去这三年,已将四书五经背诵得烂熟于胸。
而卷子上的经义题——也就是以经书文句为题,考生另外写文章,用自己的话来阐明其中义理,用沈翠的认知来解释,就是类似阅读理解的题目,穆二胖也写的头头是道。
这方面的功劳也不是劳不语一个人的,因为这种考个人理解的东西,各家自有所长,说是百家争鸣也不为过。
穆二胖的进度虽然不如书院里其他人,但是其他少年人讨论的时候愿意带着他,分享给他——他们的眼界在进入府学之后,可非昔日可比,越发开阔了。
尤其梅若初这小老师,有一些对现在的穆二胖来说比较艰深的东西,梅若初都是十分耐心地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
所以穆二胖的经义写的格外好,颇有采各家之所长的风范。
但穆二胖到底开蒙晚了些,过去的几年一直在学四书五经,短处就是他并不擅长作诗赋。
写诗这种东西怎么说呢,规矩是读书人都懂的,要对仗工整,不得失粘出韵,限用韵书上的官韵,用仄起格,诗文中不许重字,语气必须庄重典雅,切忌纤佻浮艳、不庄不吉,更需要引经据典,擅用典故。
但并不是说知道诗文的格式,就能写出好诗来了。
有的人有天赋,如梅若初那样,七岁就能写诗,信手拈来,佳句天成,根本不用推敲,便能让人拍案叫绝。
有的人这上头天赋平平,如卫恕卫奚,写诗上头都不如梅若初,那么就经过时间积累,多读书多思考,像后世写应试作文那样,平时积累的够多,在考试中也能发挥的不错。
穆二胖在写诗上并没有惊才绝艳的天赋,积累的时间也不多,韵书虽背的滚瓜乱熟,也能做到引经据典和用典,但整体诗文就是有些干巴巴的,不够好。
当然这个‘不够好’,是对比他的帖经墨义和经义水平而言,真论十三岁的年纪,才读了三年书,能写成这样也已经不容易。
劳不语还是觉得以穆二胖现在的总体水平考过县试并不难,但既知道了他的短处,也不能得过且过——试帖诗也是后头一系列科考的考试内容,县试考五言六韵,乡试、会试考五言八韵,会越来越难。
那会儿梅若初和卫恕、卫奚都先后从外地回来了。
他们腊月二十才走,正月初八前就都赶回来了,而府学也是到过完上元节才开学,他们显然是都挂心着穆二胖要下场县试这件事儿,特地缩短了和家人团聚的时间,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