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胖轻声道:“难怪前头娘说应届考生要享受咱们书院最高待遇,这才第一场,好吓人。”
卫奚也是,他心理素质其实还没有穆二胖高,心情值掉的厉害,只是面上隐忍不发而已。
沈翠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卫奚的后背,“只要肚子里学问扎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再说咱们今遭就是来送考的,等你们真下场的时候,再担心不迟。”
等他们吃完,沈翠去送碗,俩孩子平时眼睛里都是有活的人,这次却都没抢着干,显然还在紧张着。
沈翠准备充足,从马车的置物格里拿出烛台和书,发给他们二人看。
也甭管在考场外能看进去多少,起码有了事情做,人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而沈翠则一直看着卫恕的数值面板。
县试每场都是当日交卷,不给烛火,也不用在里头过夜。下午晌,学生考完,考场院北的大门,叫作‘龙门’,分批开始有学子从龙门被放出。
沈翠他们下了马车前往龙门,在放排的学子里头辨认卫恕。
等互相见到了,沈翠招招手,卫恕快步过了来。
他面色没比平时差多少,考试过程中各项数值也都正常,沈翠大概就知道他考的不错。
考场外接考生的人比上午还多,几人就回了马车上说话。
“怎么还特地从村里来接我?不用这么麻烦的。”说归说,卫恕唇边还是多了几分笑意。
沈翠给卫恕递上一盏刚买的热茶,道:“他俩知道你今日开考,就是不来也不安心,索性我就带他们过来涨涨见识,反正他们往后也要考的。”
卫恕咕嘟嘟喝完,接着道:“里头环境还成,跟咱书院那模拟考场差不离,就是更小一些而已,但是真的冷。早上在外头且不觉得有什么呢,进去坐下了,才觉得风直往脖子里灌。”
都知道科考为了防夹带,所以不能穿袄子,甚至夹衣都不能穿,但卫恕自恃身体好,没把这当回事,感觉穿了几层春衫应付绰绰有余。没成想里头冷的他手脚都活动不开。
“一开始磨出来的墨都是半凝固,我就没敢动笔,只把那十数张卷子数了又数,后来我等手脚暖和了才开始写,都写到一半了,才听人惊叫说他卷子少了一张,直接让人以惊扰考场的名头给赶出来了……后头你们下场的时候也要注意,一定要把卷子数对,多数几遍别嫌麻烦,若是不对,则立刻举手示意,千万别闹出动静来。”
骤然放松,卫恕忍不住跟他们絮叨了好大一通,都是真刀真枪下场后才得来的宝贵经验,虽然琐碎,但穆二胖和卫奚都听得十分认真。
等他说到今天考的是什么了,沈翠抬手道:“考完别对答案,你先放松,等全考完了再讲不迟。”
确实,再说一次,卫恕忍不住会回想自己今天答得有没有疏漏。影响了后头的考试就不好了。
他们说着话工夫,卫家的马车也离开了考场的那条街,车夫将马车赶到了青竹书院外的下马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