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像是有些诧异,久久没能接上话。梁崇正以为是电话坏了,特地移开看了一下,发现还在通话中又再度贴近耳边。
“梁检,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他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助理清了清嗓子,似乎花了很大的勇气,问出了心底的困惑:
“既然都已经准备承认错误了,为什么不能坦坦荡荡?”
梁崇正一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他奋斗这大半辈子为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无非就是那个位置,那点荣誉,那至高的权力。
他不甘心成为被拍死的前浪,便要做最勇的浪尖。好不容易终于瞧见沙滩,可以趋于平静,他并不想白费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心。
助理的话让他的内心动摇,某一刻,他的耳边蓦地响起不久前纪梵的质问。
梁崇正,你真的明白,检察官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男人闭上眼睛,两鬓斑白,紧蹙的眉毛表达出他此刻的艰难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重地叹了一声。半睁着眼睛,却没想到在自己闭眸的期间,已然错过了夕阳的美好。漆黑的夜色下,他的眼神一片复杂,似有眸光在其中流转。
他明白吗?
或许曾经的他是明白的,可是现在,他自欺欺人地不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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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这天,简清提前下了班。昨天晚上刚从书房出来就接到了顾流漪的电话,说是明天下午的飞机抵达南港,硬是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李思泺本来是打算约简清一起去嗨皮一顿,听闻顾流漪回来,说什么也要一起去接曾经的港大医学院系花。刚好简清嫌打车麻烦,就搭了她的顺风车。
顾流漪回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看望岑娟。所以她干脆连酒店也没订,和岑娟提前说好,直接住在孤儿院的空房间,没房间的话就跟她挤一张。
一路疾驰至巷口,汽车无法开进去,简清和顾流漪就纷纷下了车,去后备箱拿行李。
做完这一切,见驾驶位上的女人迟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简清饶过去,抬手敲了敲她的车窗。
车窗降了下来,李思泺摘下墨镜,对上女人询问的视线,扬起红唇朗声道:“你们去吧,替我跟院长奶奶问声好。”
简清皱眉:“你干嘛去?”
她玩弄了下指甲,说得无比坦然:“我当然是要去解决我的终身大事。”
顾流漪不清楚详细内容,偏头看了眼简清,就见后者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还没解决啊?你上次不就说要玩欲擒故纵,失败了?”
提起那天,李思泺就气不打一处出,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气急败坏道:“上次还不是那破天气,航班全面延误,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