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能起诉……我的孩子,她没有做错什么。”
是最后一次见面,隔着一层玻璃窗,沈君兰望眼欲穿,恋恋不舍,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简简,妈妈真的……不想让你一个人。”
“简简,明天之后,妈妈就再也不能给你写日记了。没关系的,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少了个爱你的人。”
“简简,妈妈真的好爱你。”
简清的呼吸一滞,还未落至刀柄的指尖突然顿住,几不可见地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
这个世界总是这么无情,能任由徐淞鸣这样的败类肆意妄为,却容不下一个真正善良美好的人。
“谢谢心善的沈君兰女士,毕竟,你的妈妈,她替我死了呢。”
“她死了!”
眼底恨意纵生,简清咬牙,心底所有的负面情绪展露,冲散了心底的迟疑。她的眼睑颤着,能察觉到又有温热涌上眼眶,像是受了提醒,一鼓作气地伸向刀柄。
然而下一秒,还未模糊的视线中,突然闯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毫无征兆地扣住她的手腕。
简清一愣。
他的力道并不大,却足以遏制她的动作。男人滚烫的掌心在短暂的停留后一路向下,柔软的指腹抚过她冰凉的手背,最终义无反顾地牵住她的手。
银色的手术刀被他一脚踢开,干脆利落,惯性地滑到了很远的地方。随着碰撞的声音,在路坎处停了下来。
简清抬眸,懵懵地看着不知何时走到眼前的纪梵。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一下驱散方才孤立无援的绝望。
他的眸色很深,辨别不出喜怒哀乐,正无声地看着她。
对上纪梵的眼睛,简清眼底的凶狠顷刻间消失殆尽,转而漫上的是不确定的心虚和无助。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看透方才她毫不掩饰的杀意。
想到这一点,女生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慌乱地眨了眨眼睛。想要逃避,却又不甘心,倔强地盯着他:“纪梵,我……”
才起了一个头,眼泪已经随着发颤的嗓音再度掉落。
“我——”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的话都如鲠在喉。
纪梵皱了下眉,光是听到她带着哭腔的柔软嗓音,心就像是被揪紧一样,疼得不能自已。他的剑眉拧得很紧,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将人拉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