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离开几天。
又不是不回来。
简清的眼睑轻轻颤了颤,酸涩涌上鼻腔,难受得眼眶立即就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哑得不像话:“我妈妈她,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来。”
纪梵一怔,没料到她突然转变的情绪。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现在足以看清她的脸,就算分辨不了眼眶处的绯红,却不难看出眼眸中漫上的雾气。
啪嗒。
眼泪悄无声息地滴在他的脸上,热意转瞬即逝,只剩无尽的凉意供夜色摄取。
简清无助地埋首于他的颈项,滚烫的泪水淌过他的肌肤,湿漉漉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脏,都很不舒服。
“简简。”
纪梵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睑垂着睨了她一眼,嗓音温柔极具耐心:
“别哭,让我看看你。”
“不要。”
女生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后怕地攥紧他的衣袖:“他回来了。”
“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闷闷的,以至于纪梵都没听清。
然而简清好似没听到他的询问,自顾自地不断重复那四个字: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这一次,纪梵听清楚了。
他神色一紧,蹙眉,下意识地问:“谁?”
简清:“我不知道是谁,我看不清他的脸。”
闻言,纪梵心中有了底。
结合她醉酒的前后语,他恍然意识到。不论一个人面上装得多无所顾忌,心底的害怕和畏惧总是在潜意识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比如现在,一次酒精侵袭大脑后,偶然的夜晚。
思及此,男人敛了敛眸,视线漫无目的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稍顿:“他回来了,你这么害怕吗?”
“我怕。”
简清不假思索地承认,好似想起了什么,话语里含着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委屈:
“因为这一次,没有妈妈保护我了。”
尾音低落,在宽敞的卧室内无声溜走。有很长一段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得仿佛能够听见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暧昧之中透着难以寻觅的安宁。
纪梵的掌心依旧停留在她的后脑勺,手臂像是被设置了任务,机械般地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且轻缓。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早就睡着了。可他还是习惯性地安抚她,满腔柔意注入在不经意地举动中,希望她在梦里能够避开那些不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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