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默不作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认真提醒:
“可你穿得很少。”
“……”
简清已经懒得与他争辩了,扯出一抹不走心的笑容:
“哦,可我怕热。”
男人嗤笑,刚和闻声而来的安蓉打完招呼。就此,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暗含宠溺:
“娇气包。”
简清气笑:“你再说一遍?”
“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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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梵前脚刚到,后脚便被范金尧叫去书房促膝长谈了一番。两位师母就聚在厨房,聊聊家常,准备晚饭。
落单的简清不出意外又被金研逮着去下棋。
说实话,简清的象棋下得并不差。只是她太习惯于将那些策略背得滚瓜烂熟,以至于无法灵活混用,举一反三。
换句话说,如果她的对手只是单纯止步于会下象棋的“会”字,那么她是绝对的赢者,甚至可以赢得易如反掌。
可偏偏她的对手是对象棋颇有钻研的金研,专吃她这种固步自封会耍点小聪明的玩家,还吃得死死的。
又输一局,简清看着自己被拿走的“将”棋,委屈地翘起了嘴巴,满脸不痛快,控诉:
“老师!你的成就感都是靠虐我取得的吗?”
端着茶杯的老人毫不客气地笑了两声,笑得简清的小脾气都快上来了:“老师!”
金研放下茶杯,润过茶水后的嗓音莫名有些低:
“不服气?”
简清扬了扬下巴,眼梢上摆,给了个“你说呢”的表情。
老人的目光在她漂亮干净的脸蛋上停留片刻,敛起玩笑,染上了几分认真的色彩,声如洪钟:
“那就赢。”
简清一愣,对上金研意味深长的视线,方才的赌气和娇纵顷刻间消散殆尽。
她垂下眼睑,柔软的指腹摩挲着象棋表面的凹槽,眸色很深,像是蕴藏着浓浓的情绪,等待如释重负的那一天。
“对手太强大,怎么赢呢?”
女生的嗓音极其平静,恢复了平日里的稳重和专业。比起恬静淡雅的茶室,更像身处箭弩拔张的法庭。
金研没说话,重新开始摆弄着眼前的棋盘,耐心地听她复而响起的话语:
“无数次的努力和挣扎,无数次的翻找和钻研,结果都没有任何改变。”
简清敛眸,细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最终把握在手中的“将”重新放回原位。
落棋清脆的声响盖过了茶室外被虚化的鸟叫声,那一句询问,柔软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和质疑,尽显悲哀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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