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没有。”
他伸手拿起男人刚刚碰过的酒杯,这次倒没着急喝,而是握着酒杯慢条斯理地晃着杯中的液体。
宋昭南看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蓦然开口:
“我听闻,纪检输了一场官司?”
话音刚落,余光中的男人动作一顿,泛着波澜的液体在短暂的空档后再度恢复平静,像是从未摇晃过。
纪梵唇角微勾,不慌不忙道:“是又怎样?法庭上岂有一直不败的好事。”
宋昭南轻嗤:“这话从别人那听听就算了,从你口中说出可信度直接打对折。”
“怎么着?又开始和叔叔唱反调啊?”
尾音还未落下,那双褐色的眼睛眸光微凝,顷刻间染上寒意。极短的静默后,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冷哼声。
霓虹灯自玻璃面扫进昏暗的包厢,掠过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恍若布满阴霾,转瞬即逝。
他骤然一笑,好似先前的阴冷不复存在,笑得满不在乎:
“说什么呢,我和他有什么好斗的?”
陷在沙发里,被霓虹灯和筒灯交替笼罩的男人虚幻得有些不真实,让人无法真正抓住他脸上的神情。
眼神被镜片反光,嘴角的那抹笑成了唯一的亮点,一眼识破其中的不屑一顾。
宋昭南敛了敛眸,低声唤他:
“纪梵。”
纪梵抬眸,对上后者难得认真的视线,仍然无动于衷。
宋昭南看在眼里,唇瓣微抿:
“你现在,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在做检察官?”
唇角渐渐上扬的弧度停顿,几不可见地垂下一寸。
男人柔软的指腹有条不紊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随着时间的流逝,温热耐不过凉意,逐渐失了热度。
纪梵状似思考,为难地皱了下眉,说话的态度却是十分随意:
“嗯,谁知道呢。”
宋昭南眸色一沉,便听到男人后来居上的答案,透着不加收敛的散漫:
“总归不是为了某些人,口口声声说要维护的正义。”
宋昭南握着酒杯的力度不断加重,正想说什么,突的看到亮起的手机屏幕,话锋一转:“我先接个电话。”
纪梵抬了抬手中的酒杯,对突转的话题丝毫不介意,示意他自便。
宋昭南一走,纪梵只身一人坐在沙发上。原本交叠的长腿微敞开,姿态慵懒,眉眼间的清冷和傲气只增不减,更显寂寥。
转着手中的酒杯,男人的眸色映着不甚明晰的光显得愈发深沉。
周围是路子浔那帮人打牌吆喝的声响,他面无表情地扭头,透过单向玻璃,一览无余舞池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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