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灰蒙蒙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忙完家务,梁德旖拆了刚送来的包裹。
她买了一块软木板和画架装饰客厅,木板空空,还缺照片。
梁德旖决定将胶卷送去冲洗。
刚下楼,她接到倪乒乒的电话,“忙着下雪呢?”
梁德旖仰头看天,电话里说:“看路。”
她平视前方,看到了雪白外套的倪乒乒。
“嘛儿去啊?”倪乒乒问。
“北风把你吹来了啊?”梁德旖也问。
“那哪能呢,合同把我刮来了。”倪乒乒眼角上扬,浪子登场。
梁德旖干笑一声,“有问题吗?”
“那天你怎么不来?”倪乒乒问。
“方糖更专业,还不是怕你吃亏?”梁德旖一口咬死,绝不话多。
“成,你这借口找得好。”倪乒乒递出盖章签字的合同,“收好咯。”
秘而不宣的心思,两人绝口不提。风一吹,都揭过。
“你特地来,应该不是为了送合同吧?”梁德旖问。
“找哥吃个饭,聊点事儿。你呢?”倪乒乒问。
“冲照片。”
倪乒乒眉头微皱,叹了口气,“人人都讲效率,你怎么和他一样,痴迷这种又不方便、又不能反悔的东西?”
他,霍之冕。
梁德旖正欲解释,倪乒乒拎着她的衣领,原地转向。
世界在她眼里退了一帧,像是时光倒流。
“他家有暗房。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倪乒乒说。
有没有本事,让霍之冕帮你冲洗照片。
倪乒乒唇角挂着笑,是看好戏的表情。
“戏台都搭了,不能不演啊。”梁德旖说。
*
五十七楼。
梁德旖在心里默念了一万句,霍之冕是骗子。
他好有本事,明明住在同栋楼里,却装出自己只是过客。天底下,就他一人了吧?
怕贼惦记?
到底没压住那口气,梁德旖冷笑出声。
倪乒乒敲开大门,两犬先窜了出来。那粗壮的尾巴,愣把梁德旖的冷笑抽了回去。
两犬将梁德旖拱进了门,门口站着的是秦律。
“哥呢?”倪乒乒自顾自换鞋。
“书房,刚开完视频会议。”秦律说。
“我找他。”
秦律看了眼梁德旖,两人颔首示意,没人出声。他牵着两犬往里走,又回头,“没有女士拖鞋,你将就些。”
原本的不高兴烟消云散,绵软的袜子,落在了过大的拖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