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一元的茉莉花茶。
她拿来一看,上面有字。一包写着“熏”,一包写着“喝”。
翻开背面,一包写着“无灾”,一包写着“无病”。
是霍之冕的字,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不过,如此老派的祝福,是百年前的古人才有的吧?她爷爷都不会这么写。
难道,他觉得学国画的,合该这么老派?
无端端的,梁德旖的心情又好起来了。
她拆了那包写着“喝”“无病”的茉莉花茶。白花气息兜头铺面,骨头里都是香的。
梁德旖烧了开水,拿了杯子。
花茶被滚水一卷,花舒叶展。
待水温降了,她拎着杯子喝了一口,脸上挂了不自知的笑。
起码,也算达成了小小的心愿。
*
梁德旖在五十四楼住下来了。
上班之余,她如蚂蚁搬家,将屋子的软装整个儿换了一遍。长绒地毯,天鹅绒窗帘,连沙发都披了一层毛绒绒的盖毯。
她将裱好的郁金香放在了入口玄关处,一眼既得,很是醒目。
卧室里,放了巴斯奇亚的“战士”版画。她又贴了层深蓝的墙纸,挂了朱色的绒面窗帘,换了丝缎床品。
灯光昏暗,那鲜红的战士,像是在一段情/欲里奋勇厮杀。
还是原来那间屋子,但到底也不一样了。
什么是风格,大抵如此——“一切由你重新估价”。
冰天雪地,自此化为十日小阳春。暗香浮动,私情昧蒙。
*
后来,屋子里厨房的下水管道是真的出了问题。梁德旖找物业报修,隔日便处理了。
霍之冕没有出现。
梁德旖失落地想,也许他们的确不在一个机缘里。想遇见,三分天注定,六分靠心机。还有一分,除非他找她有事儿。
面都见不上,有心机也无力使。
尽是些无缘之缘。
就这么妥协,也不甘心。
梁德旖拿出手机划拉,纠结再三,还是点开了instagram。
这是梁德旖偷摸干的事儿,说出来顶不光彩的。
她曾仔细地观察霍之冕的Q/Q空间,看谁给他留过言,又看他给谁回复过留言。接着,她搜索那些互动频繁的人。
梁德旖试图从别人的社交网络中拼凑出霍之冕的信息。
很可惜的是,他的信息几乎为零。
她关注了好几人的ins和微博,也没扒拉出他的身影。
大概是习惯吧。梁德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搜索那些人的ID,看看他们的生活。
一日,她在一片灯红酒绿里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形。她将照片截图,放大再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