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椅背,叹了口气:“我不确定,算了,不说这个了吧。”
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问题也不是靠离婚就能解决的,筑起这座假坟的另有原因。江晚姿望向窗外,天气很冷,却没有下雪,她的脑海里飞旋的片片雪花有些年头了,与浪漫无关,是盘绕在两人心间久未消散的梦魇。
过了半个小时,手机响起闹钟,是待办事项的提醒。
江晚姿起身走人,顾徐希有事要办也一起走了,经过游乐区还不忘戏谑百无聊赖搭积木的赵树。
到了停车的地方,顾徐希用车钥匙找了一下自己的车,回头问江晚姿:“是因为檀杏吗?”
她说起这个名字并不觉得烫嘴,停留在身体层面的交流到底还是太肤浅了,难过了一段时间,但人始终是要向前走的,不走,时间的洪流也会卷着你迈过那道坎。很多事情不是想不想,是不得不,人越长大无奈也会越形影不离。
江晚姿站在车边,小舟在驾驶座上,已经将车锁开了。
她握住车门的把手,开门的动作顿了顿,考虑一番,终于还是点了头。
“我就知道。”顾徐希说,“檀杏当时为了要个电影的试镜机会答应我潜她,我后来想想,她原来早就对她姐图谋不轨了。”
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脑回路很不一样。
顾徐希扪心自问,如果她有心上人是做不出委身于别人的事的,但在檀杏眼里,做跟喜欢好像是两回事,她可以尽职尽责地完成每一笔交易,也可以毫无保留地将身心交付于那个人。
“你老婆不至于吧?我是说,西西喜欢了你那么多年……”
她言尽于此,江晚姿也明白,笑了一下:“当然不至于,我了解她。”
毛呢大衣罩在外面,毛衣也是高领的,裹着江晚姿修长的颈项,她这两年显而易见的柔和了很多,唯独五官还是棱角分明。
深邃的眼睛蕴着浅浅的笑意,江晚姿说:“顾顾,她这个人吧……好,也不好。心太软了,像沙地,谁走过都会留下痕迹。”
江晚姿有幸在尤映西十七岁的时候就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檀杏那都不是走了,狂风席卷,海浪奔腾,浪潮退去以后,不复平静,满是狼藉。
“但偏偏,她又想将完完整整的自己交给我。”
没有别人痕迹的,不被别人影响的,纯粹得像白纸一样的。尤映西一直在努力,还是像以前那样定期去做心理治疗,也不能说没有效果,但距离她给自己划的线想必还是很远。
不然也不会在做的时候好几次突然叫停,不是受不了了,尤映西的阈值一直很难贴近那个极限,出奇的能忍。
无论是没资格当爸妈的父母还是偏执痴狂的妹妹,她每每轻易放过,却总是不放过自己。也许是蒙昧无知的十岁出头,就被惯会甩锅的大人推诿,背负了害死姐姐的罪名,自那以后,她活得就没有那么心安理得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吃醋吗?”顾徐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