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关,来这一趟只是当个司机的小舟一走,密闭的空间里两个人对视。
尤映西好像清醒了一些,却站不太住,江晚姿想搀扶,她?往旁边躲了躲,靠在玄关的边柜上:“唔,别碰我。”
“认出我了?”江晚姿轻笑一声,笑她?色厉内荏小猫似的眼神,也笑她?软绵绵的“别碰我”。
她?晃来晃去,脑后是突起的门框,江晚姿怕她?不小心磕着,向她?伸长了胳膊,要为她?摊开柔软的掌心甘当枕头,在半空中被人握住突出的腕骨,握得紧紧的,一个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
江晚姿:“靠近也不行?”
她?笑着望进那人眼底,像八月十?五夜不缺席也不清减的月亮,想要什么?便?给什么?的温柔,咬定?了对方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果不其然,数秒便?两腿发软,倚着墙慢慢滑坐下去。尤映西这样蹲坐着,更像个孩子了,只不知倒退回去的是十?四岁,还是四岁。
“不行。”
“为什么??”
二人在玄关处对峙,其实更像一场大对小的欺凌,从?身高?,从?年龄,本来就差个六岁,现?在好像差得更多了。
这人蹲哪儿不好,偏偏蹲墙角,江晚姿无声地叹气,只好也蹲下来。以这样的姿势,更容易给对方安全感,也方便?对方如果扑上来,不是脸挨着腿,而是脸贴着脸,这样她?才好第一时间亲她?,给她?亲密无间的回馈。
尤映西脸颊泛着酡红,眼皮也有些微的醉酒上脸的颜色,她?似一只被雨淋湿的小动物,不去怪这场雨,不去怪孕育雨的云,开了腔,可怜巴巴的口吻却在怪自己?没出息:“因为我知道,你只要靠近我一点点,我就不生气了。”
“可我不想这样,我还是生气的,你怎么?能……不跟我说?,唔……就去见她?啊。”
眼角滑落一滴泪,胃里也像涨潮了海浪频繁冲击船只一样。尤映西浑身都?不舒服,由内而外的脆弱像一把小刀,划开了她?故作坚强的皮囊,眉头紧紧蹙起,上唇咬着下唇。
却还要负隅顽抗,将江晚姿伸过来要为她?擦眼泪的手轻轻打开,红着眼眶盯着无计可施的对方:“我真的生气了。”
江晚姿的手停在半空,看着歪东倒西蹲也蹲不稳随时要跌倒似的尤映西,想起记忆深处傍晚时分的花房,对方的十?八岁。
她?不禁轻笑,又涌出一些心疼,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变。如果不是醉了,她?的小女朋友根本不可能对她?说?“我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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