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她就是十七岁的时候走的。”
俞淑容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声线也不稳。
她刚刚甚至没忍住,在上车之前很突兀地抓过尤映西的手,两边都撸了衣袖仔细察看。
可能是母女之间的心有灵犀,尤映西见俞淑容那么娴熟的反应,甚至觉得她可能也想过割腕。
尤映西没等俞淑容看完,别扭地避开了她妈复杂的眼神,拎着猫包还有一堆药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撂下一句自以为很酷的话:“别想了,我臭美,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
不过她之前想跳楼,死相可能也不怎么好。
路边的风景在往后退,十七岁的她在往十八岁跑,但?这样的人生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前进。
尤映西靠着车窗,将自己缩在不想被俞淑容触碰的角落:“你下次拿我出气的时候下手轻点就行,我是想活的。”
要?换做以前,她可能会说“我不会死,等考上美院,文?化课也第一,我就不欠你了”,但?她不知怎么,越来越觉得她没有欠谁,即便说欠,也是互不相欠。
不会死和想活,好像也有那么一些说不上来的区别。
因为没有心情,忙了一晚上身心俱疲,导致收到江晚姿微信的时候,尤映西都提不起力气去回复,也瞒了她烟烟生病的事。哥哥结婚,很重?要?,她不能分心。
尤映西想,她会照顾好烟烟的。
天上亮着很多星星,一颗又一颗,明天可能是个晴朗的天气。
尤映西望着窗外的星空,眼前浮现出她杀青的时候在江边吃夜宵的场景。
连成串的大排档,剧组包了其中一家。
江边风很大,烧烤的烟往同一个方向飘过去,鼻间都是褚煦点的羊腰子的味道,还有浓烈得勾起味蕾的辣椒味孜然味。
尤映西和江晚姿远离了那群吆五喝六的人,坐在江边,望着江面上来往的船只,跨江大桥对面绵延的灯火人家。
烤串搁在两人中间,靠近江晚姿那边的是喝了半瓶的啤酒,她喝酒真的很厉害,刚才还和人吹瓶,将摄影助理喝趴下了。
尤映西抿了口冰镇过的奶啤,甜滋滋的,酒味几乎没有。她刚刚要?喝酒,褚煦怂恿的,被江晚姿名为“你试试”的眼神看了一下,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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