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永言观影的时候像是为了捧学生的场,总是不合时宜地干笑两声。
因为是业内人士的交流,人不多,影院不大,申永言的笑声还有回音,尴尬都是双倍。
江晚姿实在忍不住,压低声音:“老师,这太烂了您就别笑了吧,我心虚。”
申永言:“你知道烂啊?”
“这不是您让我拍的吗?”
申永言看了她一眼:“明明是你自己想拍,我就点个头。”
“是您说要多多尝试。”
申永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是要多尝试。”
申永言这是头一次带女学生,这么大半年下来他察觉江晚姿与他以往的学生都不太一样。做导演的需要艺术需要审美需要技巧,还需要共情。
他这个学生不太一样,有悲天悯人的那一面,可是姿态高高在上,好像什么东西在她眼里都如蝼蚁蚍蜉,她会怜惜,但都是将人当物,将物作尘土的怜惜。
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她的眼,动她的心。
后来了解才知道江晚姿从小走得太顺了,学业感□□业都是一路坦途。名利在他人眼里是嗟来之食也是汲汲营营,在她眼里可能是唾手可得轻而易举。
申永言自从当她的老师以来,便一直希望她跌一跤,摔得越狠越好。
在郑令原的遗书曝光之前,申永言还不知道自己毒奶也很有一套。
江晚姿真跌了一跤,顺便将他俩的师徒情分跌没了,不过好像只是短期,江晚姿不会在江市久留。
申永言在西江艺术大学里有个好友,叫娄山,名声没申永言那么大,但是资历也很厉害,开学之后会是江晚姿的导师。
娄山做东,三人在学校里的餐厅吃了饭。
席间,申永言将江晚姿仔仔细细审视一番,叹息了一声,心道这跤跌得还不够狠,还是人模人样的。
江晚姿的手机响了好几次,被她划掉了。
申永言与娄山叙旧,正是兴头上,通情达理道:“行了行了,不用陪了,玩你的去吧。”
刚走出餐厅,手机铃声又响起。
江晚姿往停车场走,拇指在屏幕上一划,顾徐希:“妈的!打五次电话你才接!你知道有这时间小顾总该赚多少钱了吗?”
正值假期的校园里人并不多,这条路上有梧桐夹道,枯枝残叶,别有一番冬日里肃杀冷清的氛围。
江晚姿:“好像这几天你都赋闲在你家酒店醉生梦死?”
中午时分,江晚姿注意到很多人手里都提着一碗汤圆。
今天是元宵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