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身侧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在为熟悉不过的叶默,还有一位则是通晓婼羌语的文臣。
目光扫过叶默时,林月芽神色未变,只是不经意间眼眸微微颤抖了一下。
林月芽用婼羌语自如地与那位文臣交流,再由他向裴怀转述,裴怀说话的时候,她耐心听着,待文臣用婼羌语重复一遍后,她才会做出反应。
叶默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一句好话,在林月芽准备退下时,他才忽然开口。
“殿下,婼羌乃大齐友邦,公主此番远道而来,一路定是极为辛苦,如今永安侯又在为国征战,侯府万一对公主有所怠慢,岂不是大齐失了礼数?”
这番说辞两人早已商定,裴怀先是装作思索了片刻,随后才点头称是,又与林月芽道:“公主此番辛苦,不如就在宫中歇下。”
林月芽在婼羌时就听李萧寒说过,裴怀不知为何开始对他心中存疑,如今又不允她回侯府,表面上说是在宫中照料,实际上打着什么算盘不难猜想。
只是侯府好歹还有李老夫人和长公主两位长辈在,怎能让她这新进们的媳妇连家都不曾回,便直接扣在了宫中。
林月芽匀了几个呼吸,上前用婼羌话不卑不亢道:“在婼羌时便已听闻大齐长公主的远名,如今奇曼丽已嫁入侯府,不管是按照大齐还是婼羌礼数,理应先回侯府见过婆母。”
裴怀听那文臣说完,便顿了一下,向叶默看去。
叶默的目光始终落在林月芽身上,他语气平静地道:“既然奇曼丽公主这般懂得礼孝,殿下不如将长公主请进宫中?”
裴怀立即应和,“对,不是还有李老夫人么,那便将两位一并请来。”
林月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实在没忍住看向上首端立的叶默。
这两年多,不知他究竟经了何事,如今整个人的气质与从前大不相同,若不是这张脸,单从他的神态与气质来看,林月芽决然不会想到,这个浑身充满压迫与寒意的人会是叶默。
四目而对,片刻后林月芽先收回目光,她恭敬地朝裴怀行礼,随后跟着前来引路的宫人一道退下。
待她身影彻底不见,叶默才缓缓垂眸,而长袍中紧握的双拳,自始至终也未松开。
林月芽与孩子们来到早就安排好的宫殿歇下。
木鱼鱼拉着林月芽衣角,问道:“娘亲,这里是永安侯府吗?”
林月芽摇头道:“这里是皇宫。”
木鱼鱼疑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这一路上,林月芽和两个孩子说了许多关于大齐的事,也教会了他们简单的大齐礼仪,以及见到曾祖母与祖母时,该如何行礼问安,两个孩子都已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