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夫昨夜来给李老夫人请过平安脉,当时还夸她身子骨硬朗,却没想到一早又被请了去,他还当李老夫人出了什么事,带着个小药童很快就赶了过来。
得知是要给林月芽看,余大夫擦掉额上的汗,松了口气。
余大夫看病仔细,他拿着琉璃镜将林月芽的喉咙查验了许久,又问了她许多问题。
林月芽一直觉得,她的哑疾是无法治好的,可此时此刻,她平静的心骤然被打乱,她竟头一次生出了想要开口说话的期盼。
她强压着那股悸动,一双好看的眼睛就这样一直盯着余大夫看。
片刻后,她看到余大夫摇头叹气。
那股希望也在这声叹息中顷刻消散。
“的确是中毒所致,若是中毒当日开上一副解毒的药,倒有可能痊愈,如今时日太久,难以看好。”
李老夫人脸上笑意渐淡,她蹙眉不语,片刻后又问:“可若是毒气还在体内,会不会对日后造成影响?”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关心过她体内残留的那些毒气,就连林月芽自己,也从未想到过这一点。
再次抬眼看着上座的老人,林月芽眸中禁不住泛起泪光。
余大夫与李老夫人对视一眼,思忖着道:“应无大碍,只是林姑娘身子太过瘦弱,需要好好调理一下。”
李老夫人点点头,“那还等什么,你快去开便是,什么对她身子好,便给她吃什么,给王管家说,走松兰院的帐。”
这是不要在乎银子的意思。
林月芽却觉得不妥,她连忙起身对李老夫人道:没关系的,我不用喝药。
李老夫人却笑着朝她压手,“你这孩子,快坐下吧,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若是日后出不起了,你就给寒儿吹吹枕边风,让他多孝敬孝敬我便是。”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笑了。
林月芽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该走了,正打算同李老夫人说,却不了李老夫人忽然压声问她:“避子汤可常喝?”
林月芽愣了一下,随后忙红着脸点头:老夫人放心,奴婢每次都会喝的。
李老夫人知道她想岔了,于是语气松了几分,“傻孩子,那东西喝多了伤身子,这样,我待会儿再让老余重新开几副温良的汤药给你。”
话毕,李老夫人顿了顿,忽又想起什么,抬眼望着林月芽认真道:“记住了,日后不要随意吃喝旁人的东西。”
林月芽懵怔点头,可随即一想,若是真有人给她吃喝什么,以她的身份,能拒绝么?
李老夫人知道这孩子脑袋不灵光,那心思就写在脸上,她叹了声气,替她道:“若真有人给你,你便说那东西和老夫人给你吃的药犯冲,老夫人若是知道你吃了,会骂死你的,自然也会骂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