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主重提这件旧事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联?”马培昂了昂头,目光狠辣地刮过赵清幼,冷冷道,“难不成是在故意为颜大将军拖延时间吧?”
赵清幼并未被他所左右,目光始终恭敬端视着嘉帝,道:“当年火灭后,清点烧焦尸首,舅舅发现每个北周细作的身上都是带着一块代表身份的玉符,携带玉符的尸首总共有十七具,可是过关的时候,马队里面分明共有二十人。”
“这……”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嘉帝眉头紧锁,眼神利如锋刃,问她道:“你的意思是,有三人还活着?”
嘉帝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赵清幼点头:“是。”
但是马培却脸色突变,一阵煞白:“既然当初就发现了,为何那时颜将军不启奏?莫不是……他在故意包庇那些余党?”
马培抓住机会,想要一语定死,不留余地地冷笑道:“难怪现在给他们写密函,果真是通敌不假。”
“当年大火烧光了所有,不能断定究竟是让他们逃跑了,还是被一把火烧成了灰,是以是舅舅不敢轻易谎报,一直暗中留意着。”说着,赵清幼秀美微蹙,“却发现竟有大宋官员一直与北周人有联系。”
一瞬间,紫宸殿内一片争议之声。
“荒唐!”嘉帝怒一拍桌,“满口胡言,你是说这大殿内有北周细作在里面?”
赵清幼被嘉帝的震怒吓得下意识一颤身子。
她知道嘉帝不会轻易信她这么一个无用草包的话,更何况若是朝中有北周细作而他却未察觉,那本就分散成派的朝中势力对皇权便会越发藐视。
在她这位帝王父亲的眼里,没有什么大过于手中的权力与皇家的威严了。
马培见嘉帝发火,幸灾乐祸地向赵清幼泼着冷水道,“公主,话可不能乱说,凡事都讲究证据,你亲口说朝中有北周的细作,可现在证物表明,通敌叛国的分明是颜将军,你这不是捉贼喊贼,且自己承认颜将军是北周细作吗?”
赵清幼未搭理他,不给他影响自己的机会,自顾自继续说道:“舅舅发现有官员与北周细作来往,为了不打草惊蛇,自己化作了北周细作去主动与那官员打交道,隐瞒身份与之密切来往,想要搜集证据等待时机,将细作一并拿下。是以密函确实是写给宋人看的,马侍郎难道不是未卜先知吗?”
说到这,赵清幼才直起身子,侧身看向一旁脸色难看如铁的马培,有条不紊地问道:“马侍郎,我想,这个官员是谁,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片刻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窃窃私语着什么。
不过,马培到底在官场铁打滚爬过几十年的人了,迅速掩饰起了自己的不自然,笑道:“公主说笑了,微臣一个小小礼部侍郎怎会有那通天的本事?”
赵清幼从容道:“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个官员不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