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既表明了心意,其他客人自然知情识趣乐于成全,酒过三巡后纷纷起身离席,临走压了一把赫连颂的肩,将人按得重新坐了回去。
这时酒阁子里只剩下他与夏行首,夏行首情意绵绵暗送秋波,腻声道:“奴今日有幸为王爷献艺,适才人多,不得好好侍奉王爷,现在总算清净了,奴为王爷再献一曲吧,不知王爷喜欢听什么曲牌?”
赫连颂对于这种事一向不耐烦,加上今天心情不好,沉声道:“不用了,酒楼里到处都是笙箫,吵得人头疼。今日就这样吧,回头让人给行首打赏,行首回去吧。”
他站起身要走,夏行首心下着急,忙叫了声王爷,“王爷怎么不解风情呢,奴钦慕王爷日久,有心请王爷入罗帷。奴在上京也算有些小名气,多少文人墨客献殷勤,奴都不愿意理会,今日欲与王爷共谱佳话,传出去,世人只会说王爷风流倜傥,到底奴也没有辱没了王爷。”
结果赫连颂听完,干脆将不解风情发挥到了极致,他居高临下看着夏行首,阁子里的灯光照着他的脸,冷厉起来像个阎王,“王爷风流倜傥不用你来证明。我要成亲了,王妃家教严,往后行首美意不用对我,免得害我不能在王妃面前交待。”
他脸不红气不喘,说完便拂袖而去了,留下酒阁子里的夏行首一脸震惊,心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惧内说得坦坦荡荡。别的男人为了彰显男子气概,就算家中有娇妻美妾还要在外流连呢,他倒好,妻子还没进门,提前三贞九烈起来。
那厢的肃柔哪里知道杨楼中的种种,也更想不到,嗣王借未婚妻掩饰有暗疾的传言会在上京娼门中传播开。她与姐妹们欢欢喜喜逛完了州桥夜市返回张宅,到家洗漱一番就睡下了。
第二日传付嬷嬷来,取出了一对昨晚买来的磨喝乐,让她给安哥儿送去,顺便瞧瞧长姐是否安好。
付嬷嬷领了命,抱起两个锦盒,就让四儿赶车往荥阳侯府去。
到了门上回禀,说张宅打发她来给小郎君送玩意儿,门上让她稍待,进去回了少夫人院里,不一会儿就见大娘子跟前祝妈妈从里面迎出来,笑着站在廊子上招呼,说大娘子有请。
付嬷嬷跟着进了园子,路上问祝妈妈:“我们二娘子一直惦记着大娘子,大娘子这阵子好不好?”
祝妈妈道:“哪里好得了,平时妾室闹腾,有门上拦着,闹不到大娘子跟前去,可昨日念儿那小妇趁着大娘子带安哥儿请安回来,在园子里堵住了大娘子,吵着要向大娘子告状,声气急,又手舞足蹈,惊着了安哥儿,害得安哥儿发了一夜的烧。大娘子恼火起来,狠狠捶了念儿一顿,侯公子竟还帮着那小娼妇,连自己儿子的死活都不顾,你道世上竟有这样当爹的!大娘子气得两顿饭都没吃,今日托病不见人,也是听说娘家来人了,才让把你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