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早就想离开,索性答应,只是离席时多留了个心眼,她道:“怎好使唤娘娘的人,我让夏诗陪着就行了。”
沈后面色未异,轻轻颔了颔首。
待人走了,有侍女上前附耳回话,沈后挑了挑唇,心情极佳。
沁园后头是一处别庄,以便供宾客休憩。
阿照还未踏进院子,便见周旭昌背手站在院子,似等待已久。
周旭昌见她过来,精神一振,忙行礼作辑:“公主安康。”
阿照脚步顿住,狐疑问道:“周大人怎的在这。”
周旭昌扬了扬手中的画轴:“我来替娘娘取画。”
他解释完又问道:“上回我托人从蜀州带回的那套八色丝线,公主可还使得惯。”
蜀州的绣品一绝,自然这针线也是最好,听闻百价难求,宫中的针线虽是上品却也比不上。
阿照微一粲笑:“好用的,还未曾多谢大人。”
她本还为贺阿姐生辰所制的那套衣裙不够精致而头疼,恰好得了这丝线,便可往上绣些花样。
周旭昌闻言,露出笑意:“公主若喜欢,赶明我让人再去寻。”
阿照忙道:“够用了,周大人不必再费心。”语气生分,得体客气。
周旭昌眼底多了几分黯淡,他自小进宫与殿下伴读,苏宓幼时与他亲近,时常跟着他身后,后来他为了科考,潜心读书,两人几年不见,再后来她失踪归来,便与他越发的疏离。
春风阴凉,缓缓打在人的身上,周旭昌不甘心的问:“公主可曾想过寻一人常伴身侧。”
阿照愣了愣,须臾后退了一步道:“周大人逾矩了。”她的双瞳明亮而清澈,却带着让人拒人千里之外的清疏。
此时,不远处的假山之处,一满含愠色的黑眸沉沉地注视着这处,陆靖手拧成拳,往假山上重重一砸。
阿照听见细微的响动,下意识往后张望,却并未见有何异常,她心口莫名一慌,不禁想到她与周大人两人孤男寡女,又是在沈后的地盘,实不宜多呆,她将话说完,脚步匆急地进了院子。
许是走得快了些或是腰间绸缎所制的绣帕过于丝滑,被风一吹,掉落到了青石路上。
入了内室,夏诗取了衣裳来,阿照换好了衣裳,吩咐夏诗:“你回席上同皇后说一身,说我吹了风,身子不爽,要先回公主府。”
夏诗应下,又道:“那我去去便回,主子别乱跑。”
阿照点首道:“我知道的,绝不出这院子。”
这沈后心眼多,非要借着寿诞之名,办这场春日宴,定然是意欲谋划什么,她带来的武婢眼下正在院外守着,想来是出不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