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意志坚定,任薛嬷嬷再多说什么,丝毫不为所动。
翌日一早,苏羡便上了门。
薛嬷嬷一见苏羡,心顿时凉了一大截,眼前这姑娘的相貌与阿照足足五分相像,若单看两人还不会觉着,可要是站在一处,那如画般的眉眼一瞧便能猜出两人是血缘至亲。
她更下定主意要和这位姑娘说说,陆府虽没有强行扣着她们认亲的道理,可阿照怎么说也是嫁给了陆靖,就算要和离,也得等陆靖归来再说。
前厅内,阿照让苏羡给支走,薛嬷嬷口干舌燥地说了一大通,用了无数的词去美化两人这段风月,将两人是如何相遇,陆靖又是如何救了阿照,几乎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两人是彼此有情,佳偶天成的姻缘。
可这些话听得苏羡面色越发的沉,她放下手的茶盏与其对视,声音清冷:“婆婆说得有理,我自知是陆家救了我妹妹,我们定当是要酬谢的。”
她话一说完,竹秋打开了手上的雕漆红木匣,置于薛嬷嬷面前。
里头,放着满满当当的银钱。
薛嬷嬷惊颤,急切道:“这位姑娘,我并非是这个意思,阿照怎么说也是我们陆府的夫人,我家公子如今不在府里,人绝不能就这样给你带走。”
苏羡颔首,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咄道:“阿照确是陆夫人,可我妹妹苏宓却不是。”
她取出一枚令牌叩到桌面上,低缓道:“薛嬷嬷在侯府待了多年,想来见多识广,知道这是什么?”
此话一出,薛嬷嬷当场愣住,她、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从侯府里出来的,她们离京时可从未将行踪告知任何人,等她侧眼一瞧,桌案上放着的竟是拢州刺史的令牌。
她们姐妹两人,于容颜上皆是姝色倾城,可于着气度上却是截然不同,阿照温柔澄净,而苏羡端的却是清冽逼人,三言两语之间,如同锐利的刀锋,轻易便能让人如坠冰窟。
此话一出,苏羡想什么,可谓不言而喻,而这象征身份的令牌,更摆明了在说:甭管你们应不应允,这人她是非要带走不可。
薛嬷嬷顿了顿,问道:“阿照是谁家的姑娘。”
竹秋立刻取出了一份户籍呈上,薛嬷嬷看过后,当真是无话可说。
若是公子还是侯府世子,若此次真能高中,那一切都好说,可他已被侯府宗祠除名,能否高中亦是未知之数,单看眼下,商贾之家确是配不上这三品刺史大臣之女。
她默了许久,无力道:“我知道了,只是能否留阿照在府中多一些时日。”
苏羡抿唇,语气换回了一开始的温和:“恕我难如婆婆的愿,宓儿离家已有些日子了,家中的亲人都在等着她回去,婆婆若没有别的话要说,今日这人,我就要带走了。”
薛嬷嬷慌了慌:“这…会不会着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