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松了口气,脚上有些站不住,那事实在疼了些,陆靖若不那么用力蛮撞就好了。
她转身回屋坐在桌案前,以手支颐,稍打了个盹。
陆靖迎着日头回屋,开门的声响将人惊醒,她陡然一个激灵,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茶汤泼在了桌案上摆着的一幅墨画上,阿照忙慌地扶起茶盏,手忙脚乱地拿着帕子擦拭。
陆靖眼眸一紧,快步上前。
见画湿了一大半,他攥住小姑娘的手腕:“你是故意的。”
阿照连连摇头:“不是的。”
她翕动嘴唇,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又觉得确是自己的错。
墨迹被晕染开,陆靖手掌微颤地抚着,这画是父亲留与他最后的一点念思。
小姑娘面露怯意:“我、我并非有意。”
他眉眼凌厉,阴沉沉:“出去,往后不许碰我的东西。”
阿照惴惴不安,正要退出屋内。“等会。”陆靖出声将人叫住。
他取出个香囊扔到小姑娘面前,“以后都戴着这个,不许摘。”
阿照垂眼看着香囊上的李字有几分熟悉,她屈膝捡起,僵着的脸有了丁点笑意:“这是给我的吗?”
陆靖垂眸看着画,漫不经心:“里面装着避孕的香料。”
小姑娘握着香囊的手一顿,“为、为何啊。”
陆靖轻笑一声,以他现下的处境,真溺在这温柔乡中成婚生子,岂不是要一辈子都烂在泥地里,任人宰割。
“昨夜那番,你该不会当真以为我就心爱你了,这世上受不得诱惑的男子,比比皆是,你那身段确能使我愉悦,但…仅此而已,你要是老实本分,我尚可容你。”他正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小姑娘浑身如坠冰窟,一抬眼,眸中含满了莹泪,颗颗扑簌而落。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何处出了错,明明昨夜他们才行了那般亲密的事,这才过了多久,他怎会如此憎厌她。
看着小姑娘落泪,他心中更加烦闷。“你若不愿意,大门就在那,没人拦你。”
阿照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了泪,昨夜确实是她硬来在先,可他明明也很受用,怎就气成这样,莫不是不满意。
虽心中委屈,可到底是她唐突冒犯郎君在先,待过些日子他气消了,指不定就原谅她了。
阿照攥着香囊,在男人注视下系在腰间,又勉强提了个笑:“我先去备饭。”
午间用饭,薛嬷嬷见两人面色都不大好,多劝了陆靖几句,话中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别再睡地上了。
陆靖冷着一张脸,没吃两口便出门了。
薛嬷嬷疑窦得不成,下午又见院中的被褥,想起阿照身上的痕迹,脑中后觉后知地浮出一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