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仙姿佚貌,饶是着荆钗布裙,仍难掩一二。
见陆靖进来,小姑娘望着眼前长身如玉的少年郎一颗心不听话的跳扑。
薛嬷嬷装模作样地打了个懒哈。
“丫头,我人有些不爽利,先回屋歇下了。”
她话刚说完,人立刻退出了里屋。
薛嬷嬷先前的絮语言犹在耳,阿照看着人,粉颊酡红,转眼间胜似番柿。
陆靖泠泠地睨了她一眼,“你怎的还在这里?”
这话犹如一捧冷水,当场浇在了小姑娘身上。
眼前这小姑娘是十日前他耕作时无意间遇见的。
*
那时雨丝霏霏,田地泥泞,小姑娘正被一对夫妇追赶,跑得急燎时摔了一跤扑到了地上,恰逢陆靖经过,小姑娘便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攥着他的衣袍怎么也不肯撒手。
一体态臃肿的妇人追了上来,忙道:“冲撞公子了,这是我家逃奴,我们这就把人带走。”
小姑娘惊惶发憷,攥着他衣袍的手止不住得颤。
他眉峰微蹙,正欲伸出手扯回自己的衣摆。
小姑娘猛地抬头看他,一双泪眼婆娑,只奋力张着口舌,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望着那双澄净的泪眼,陆靖矍然心口痉挛,头疼欲裂,刚伸出的手迟缓地顿在了半空中。
那妇人满脸堆笑道:“这小哑巴脑子不大灵光,别误伤了公子才好。”
他忍着不适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与那夫妇两人,顿时眉眼俱厉。
穿着粗布麻衣的农家夫妇,如何能养得起这般春黛娇媚的婢女,更何况这姑娘身上穿的桃红缎面舞裙,可是京中歌姬的服饰。
“你既说她是你家奴,可有她的名簿、身契。”
男人气质矜贵,浑身冷隽,眼底更匿着骇人阴翳,不过两三句话甫落,那妇人便吓得说了实话。
“这小哑巴可是我今早在山崖下费了好大功夫才救上来了的,她总归得报答我的不是,我拿她卖给牙婆子得几个钱算什么,不过公子要是看上了她,拿钱财来换也成。”
陆靖轻嗤了一声,这小姑娘的相貌说惊心动魄也不为过,只怕这婆子不是将她卖进府院为婢那么简单。
“你可知我朝拐卖良民,该处怎样的刑罚。”
“老婆子少同他废话,抓回去就是了。”
话音甫落,她身边老汉便要上前将人拖走。
陆靖冷眼看着小姑娘攥着自己衣袍的手被人硬生掰扯下。
这世间冤假不公的事多了去了,他自己都尚且自顾不暇,如何管得了别人的闲事。
他本无心理会,可慌乱间小姑娘咬了老汉手臂一口,重新扑回他脚下,近乎绝望的盯着他,两畔檀口翕动,似奋力无声哭求。
陆靖一低眸,麻意窜袭四肢百骸,霎时溺浸于那双剪水双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