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苒苒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下意识地垂了下去,才说:“没这个必要。”
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根扎得最深的刺。
而对于上辈子的冷苒苒来说,无疑就是父母。
她不是不想说,不想辩解,不想谴责。
而是每当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都容易情绪过于激动。
要不然就是哭到不能自己,要不然就是抽抽搭搭到说不出话来,又或者是颤抖头晕心悸难受。
这些生理反应让她时常表达不出她的情绪,或者就是忘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最后只能换来冉晓红不耐烦的一声——
“你到底想说什么?”
把她的话彻彻底底堵了回去,所有的不甘愤怒都夭折在了路上。
如此反复个几回,她再也不想沟通,只想逃跑。
现在的冷苒苒也下意识地想逃跑。
她甚至已经转过身了。
但她很快发现自己此刻并没有被情绪控制。
她的心里依然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哦,对了——
她早就已经没有这些困扰她的情绪。
冷苒苒突然改了主意。
跑什么。
既然要说,就要一次性说个清楚。
此刻,王任正在无话找话地找补中:“怎么没有必要呢?冷老难得来一次。都知道冷老是伟大的科学家,平常应该很忙——”
冷苒苒侧转身体,直视冷忠明。
她接着王任的话继续说:“他确实是一个优秀敬业的科学家,但不代表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王任着急地给她使眼色,示意后面的墙上有摄像头。
冷苒苒知道现在正在直播区,搞不好就会有人断章取义,给她扣上不知好歹、不孝顺父母的帽子。
但是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在乎丢掉这几天突如其来的名气。
冷忠明欲言又止,最后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身体好点了吗?”
“我车祸发生两年,你却今天才知道我出过车祸。”她对着冷忠明说:“如你所见,我的身体很好。还可以参加比赛。”
冷忠明的脸色发沉,更加僵硬了。
王任被这对话弄得完全蒙圈了,左转右转想要求助。
冷苒苒又说:“不是要吃饭吗?好啊,让她也来。”
她的脸上冷冰冰的,额头上还有刚才运动后的汗水。
她的睫毛上有汗水滴落下来。
但是不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