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我也是前几日翻开旧物,想起圣人因为蔡荃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便被圣人弃了……”
萧诵突然恨声说:“若不是北宫前几日下令调动豫、兖、青州兵马,谢家定出不了青州!”
曹太后:“那是边境之围!那是灭国的大事,你当是什么!”
萧诵冷笑,已经不信了:“从前年开始,北境的战事断过吗?突厥人若是真有志气,早一举南下了,何至于拖拖拉拉到现在!朕的粮草源源不断供着,就供成如今这幅模样?”
说着竟然笑起来。
可直到天亮,禁军还在只是守着皇城附近,京郊营的人马,还在城外,互相没有消息。
李令俞半夜才睡,天一亮就起来了,蔡真来叫她,说出事了。
苏绎不知道去哪了,蔡荃又开始在萧雍跟前当差,便把蔡真拨给了她。
“出什么事了?”
“有兵乱,兵马都已经进城了,杀了一夜……”
李令俞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跳起身,披了外衣,急急问:“怎么会?禁军呢?京郊营的兵马呢?神策军呢?乱军怎么会凭空进城来?”
乱兵进了城,那可是烧杀抢掠,城中百姓可就遭了殃了。
她顿时后悔,没有把家中安顿好,万一遭了灾,家里全是妇孺,这要是慌不择路出门乱逃,那就麻烦了。
等她进了紫宸后殿的书房,萧雍铁青着脸,正和苏绎正在商量北邙山西面的驻军。
她手里掌着北邙山皇陵里的原本由蔡荃管理的五千兵马。
剩下的神策军都在苏绎手中。
百尺楼里大概有几百人,但并不多。
苏绎等会儿从大夏门出去北邙山调兵了。
李令俞听着,也不插嘴,乖乖坐在书案前,继续补画。
萧雍安排苏绎:“盯着阊阖门四周动向,若是有变,即刻来报。”
苏绎走后,蔡真给她调色,她一心二用,一边涂色,一边注意着身后萧雍的动向。
萧雍倒是话不多,吩咐蔡荃:“关了西游园这边的门,北宫宫门不开。只准进不准出。”
蔡荃应了声,也匆匆出去了。
这次不光是萧雍,连李令俞都觉得萧诵这个皇帝做的真是荒唐。
让人神不知鬼不觉都摸进了京都不知道,好好地青州军,是怎么穿过兖州、豫州的地界,到了上都城。
这确实是萧诵的疏漏之处。
他几次都是对谢家放了抓、抓了放,连着几次,在迟钝的人都知道防范了,所以谢家不可能不防着他,更何况有太子在。
豫州营主帅是谢鹏程的亲家。
事到如今,姻亲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年他是怎么联络的姻亲,如今谢家就是怎么联络的。
等人走后,李令俞一颗心分几瓣,一边担心北境的战事,又担心城内的防卫,又担心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