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俞问:“此战之后,并州战场会变成什么样?”
严柏年却说:“怕不会有什么改善,突厥人的猛将很多,这几日都不是主将,在我之后,杨彪亲自出战想会一会主将,但对方只是混战,主将始终不肯露面。我担心突厥人的主力并不在并州。”
“杨彪说过什么吗?”
“他和我想的一样。恐突厥人主力不在这里。我已经给平城去信,提醒各州加紧戒备。”
李令俞陪着他聊了半夜,严柏年的伤口疼,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没亮李令俞就起来了,一个人在灯下写信。
严柏年睡的不安稳,迷迷糊糊醒来,见她坐在灯下,喊了声/“李令俞。”
李令俞回头问:“你醒了?伤口还疼吗?”
严柏年轻声问:“你有乳名吗?”
李令俞想了片刻,说:“我有个乳名,但别人不能知道,叫云奴。”
严柏年问:“我曾经在上都城听过一个旧闻,豫章太子得女十分珍爱,说是神仙驾云而来,便取名云奴,是吗?”
李令俞说:“你就当是吧。”
严柏年说:“我记下了。”
李令俞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有些温热,问:“还难受吗?”
严柏年摇头:“没事了。”
“让医官这几日住在这里,不能一直发热,等好些了,我再慢慢和你算账。”
严柏年听的笑起来。
上都城因为北境的战事,一直气氛低迷,萧雍每日都能收到北境的消息,关于李令俞的奏报,他始终不开怀,苏绎的工作很忙,每日都在收公文,起草公文,对北境的战事,他态度并不乐观。
萧雍暴躁了几次后,又开始进玄武观中,修仙参禅,也允了陈道止邀请庐阳王去府上小住。
萧诚出了北宫就和父亲说:“北宫之外,竟然如此鲜活。”
萧澈笑说:“上都城的儿郎最是好勇,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陈道止和儿子已经在府中等候了。
等陈道止的两个儿子给庐阳王见了礼后领着人往内走,等进了书房,萧诚看到正厅东面的墙上油画,惊讶的赞叹说:“怪不得,他被称为丹青鬼手。”
他之前以为父亲庐阳王在丹青一脉上已经是大家,没想到李令俞小小年纪,已经有这等造诣。
庐阳王也望着墙上的画,最后赞了句:“后生可畏。”
陈道止笑说:“他的油彩画只有这一幅,之后就入仕,便再没时间了。”
萧诚喃喃:“真是浪费了这等天资。”
庐阳王想起在紫宸殿,那孩子跪在殿中不卑不亢,丝毫不被圣人的怒气影响。可见她不光擅丹青,在仕途上,也十分聪明。